高耸入云的看台上,有魔修,有灵兽,甚至有穿着各大门派服饰的修士。
他们戴着造型各异的面具,只露出两只嗜血又狂躁的眼睛,专注地望着被推入场中的少年们。
他们大喊:“打起来!”
“杀了他!”
“我压了你赢,不许输!”
…………
燕容意头痛欲裂,想要捂住耳朵,手却自动握住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剑,连他的脚都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他来到了少年面前,在少年惊骇的目光里,举起了手中的剑。
“为什么……”少年口中溢出夹杂着内脏的血,眼神涣散,“为什么……我动不了……”
燕容意僵硬的神情短暂地出现了变化,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张嘴说了句什么,继而在少年困惑的神情里,挥动了手中的剑。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剑,少年就在燕容意面前拦腰断成了两截。
发黑的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鲜血。
……是烫的。
“废物!”
“居然不反抗?”
“再来一局!”
燕容意不顾看台上的看客如何抱怨,将手里的剑丢在了地上。
他缓缓走回了敞开的门,瘦削的身影再次没入黑暗。
裹在黑色长袍的人影摘去了他面上的面具,嘶哑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是时候了。”
燕容意脚步微顿:“好。”
三日后,他洗去一身的血腥,换上了红袍,来到浮山脚下的浮山镇。
小小的镇子里,到处都是修士。
燕容意寻了间茶楼,走进去点了一壶茶。
茶楼里的每一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
修士们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窃窃私语。
他们谈论的,无非是浮山派的开山大典究竟会多热闹,还有人感慨,千百年了,承影尊者怎么就是不收徒呢?
“我看,还是不收徒为好。”裹在漆黑长袍里的修士阴测测地开口,“一个承影尊者就压得全天下的修士抬不起头,再来个徒弟,我们其他宗门以后还如何过日子啊?”
燕容意特意循声望了一眼——同样是黑袍,这个修士给他的感觉和囚牢里的那些完全不同——他又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此言有理。”身着青衣的修士低声附和,“承影尊者修为太过高深,如今尚在正道,是你我之福,可谁又能保证他永远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