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的进出口都在矩形的宽处,正对着走廊,一进门看见对面半阖只露了点光的门,显得整个走廊幽深空荡,总让人觉得心理不适。
那风从门缝儿吹进来,呼着哨儿过去,好像被捏住嘴的鸡,只能从喉咙眼儿里掐出几声尖叫,却不能正大光明地聒噪。
那股风刮过,带来的味道除了那股焦臭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好像是某种鲜活的东西腐烂而散发出来的腐朽感。
这里是孩子们居住的地方,没有蓬勃向上的朝气,却充满了日落西山的悲哀。
这种感觉和阴山特殊的环境也是分不开的。
走廊很静,连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都显得那么明显,每一步都好像踏在耳膜上,哒,哒,哒。
“一排一排的看吧。”丁睦看着这走廊,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好。”关毅晃了晃俩人相牵的手,安抚着:“别紧张,我在这边护着你呢。”
丁睦点点头,和关毅一起把第一间的门推开了。
孩子的宿舍看起来很窄,很小,连床都显得不是那么长,好像这里只准备了他们长到十来岁的物件。
第一间宿舍一共有四个床位,上下铺,有两个桌子。桌子上散乱地摆着孩子们的东西,桌子靠着的墙上贴着他们的画。
四个床看起来没有住满,只住了两个人,全是下铺。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歪歪扭扭地斜在铺了一层皱皱巴巴床单的棕垫上。
尽管知道这里住的孩子说不定都没了,但丁睦还是被这种真实的充满了孩子个人信息的环境给震了一震。
这里的摆设是否是真的?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那窝在床上像个馒头一样的被子,柔软而亲和的布料带来温暖的触感,这种感觉真实得要死。
这不是他梦见过的东西。
“该不会还有孩子活着吧?”关毅低声说道,“还在这个地方?”
丁睦诧异地转头看他,心里有些激动,在这里,如果能有孩子存活下来,无论怎样都是一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