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摸清着一切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被他自己的腿扯着铺盖带掉了床,摔到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他只是无力地蠕动着,像一条虫子。实际上,他在落地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重心失衡,他只是以为自己要坐起来了,可直到他摔落在地上,脸颊接触了地面上的浮土,他才缓慢地意识到:他摔倒了。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疼,他的身体知觉在他落地后好一会儿才把痛觉反馈给他的大脑。
哦,好痛。
这痛觉好像一个信号弹,在这信号发出以后,没有半点犹豫,所有感官立刻像是被唤醒了一样疯狂地向他输送感觉。
他才开始注意这个房间。
这房间里的东西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比如墙角摆着的那只小板凳,他清楚地记得,他原先的家里也有一只这样的小板凳,也是摆在墙角,再去细看,嚯,连凳子腿儿上的木头疤痕都一样,上面还有一道印子,他记得很清楚,这道印,是他小时候拿斧头砍的。如果只是一只小凳的话,还算不上什么,可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屋子长得像是他家原来房子的放大版。
但几乎所有物品摆放都和原先不差毫分,只是按照原先的比例放大了摆放位置,但是原有物品的大小还是那么大,就显得整个屋子很空,感觉好像没有摆多少东西。
这就好像他搬家了,并且把原来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这间空的大房子里。
但是,这是哪?
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从铺盖里脱身,反而被那团软乎乎的被子缠住了他现在本来就不怎么听使唤的腿。
“你醒了?”
这是——
丁焉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向声源处。
说话的人是那老刀,关乾。
关乾皱了皱眉,大踏步地往他这边走过来,神色仍和以前一样毫无波动,却又好像有了细微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