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商梦阮仰头望着石环,“或许是狰吧。”
这个名称如雷贯耳,面具人浑身一震,才惊觉失态,冷笑道:“狰还关在我宗地底,现在拿它也威慑不了我们。”
另一名面具人蹲下|身,发现了什么,赶忙招呼同宗。
“木板?用来做什么的?这是……”他低头闻了闻,“兽筋做成的绳子?”
有修士想触碰那些东西,却被面具人呵止:“住手!这或许是墓葬机关,谨慎行事。”
他抬头又看一眼石环,心中涌起不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前缘玉镯中,围观全程的荆雪尘笑得不停打滚,直引得小缘捂耳朵骂他吵。
“哈哈哈哈哈哈机关!竟然说那是机关!”
前缘纳闷道:“不是机关也肯定是陷阱!那些爪痕分明就是狰留下的,恶念之体做的任何事都只会为了害人。”
荆雪尘使劲摇头,问奶猪道:“你知道‘秋千’吗?”
奶猪道:“以前见人玩过。和这些东西有关系?”
“对啊,那木板其实是蹬板,兽筋绳是栓蹬板的长绳,然后再挂到石环上……”荆雪尘比划着,“这样就能挂在石环上一晃一悠地飞起来啦。”
“原来是秋千。”奶猪恍然大悟,也跟着捧腹大笑起来,“那些怂蛋人族竟然把小孩的玩意儿当机关,哈哈哈哈哈!”
前缘玉镯脸黑。
“雕凿石环的不只是狰,而是软哥哥 与此前千年的狰都不一样的软哥哥。”荆雪尘捧着脸,眉眼弯弯,“而且,这整座章莪山里,上下千年也只有我一个玩过秋千啦。”
就连他的母亲,最初都不知道秋千为何物。
但从外面来的商梦阮知道。
荆雪尘还记得,那时他很喜欢从高处跳下来,体验自由飞翔的感觉,商梦阮纵着他陪他玩,总会用柔软的尾巴接住他。
但有一次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朔月之时,商梦阮恍了一下神,没有接稳,不小心在小雪尘手臂上摔出一块淤青。
他很自责。
很快,狰日夜不休用爪子在石洞上方凿出一个圆环。在下一次祭司打开墓门时,向来拒绝与族人接触的商梦阮,却破天荒地去见了祭司,隔日便衔回了蹬板和长绳,制作成一只秋千,教小雪尘如何玩耍。
荡秋千的感觉,确实像飞一样快乐。
打那以后,荆雪尘再也没有摔伤过。
他很喜欢。
如今十多年过去,秋千坠落零散,旁人因为爪痕对之避如蛇蝎,但至少荆雪尘还记得有关它的那段温柔过往。
拾起一只秋千很简单,现在阮哥哥的腿疾也治好了,换他来推阮哥哥荡秋千还为时不晚。
不过,现在他还有正事要做。
“岔道之后过去多久了?”荆雪尘问道。
前缘玉镯道:“大概四个时辰。”
幼年记忆恢复之后,荆雪尘对章莪山的内部构造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心中大体估算出各支队伍的位置,道:“已经离得足够远了,即便全速赶来,没两个时辰他们也到不了。”
他唤出银月化作匕首,猫腰伏低身体,做出伏击的动作。
“按照原定计划,我会把你扔到寰宇尊者身后,趁其不备,前后夹击。”前缘玉镯一边向商梦阮发出信号,一边问:“你已经发现了哪个才是寰宇尊者?”
荆雪尘淡定道:“没有,藏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