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答。
“那你能带我们走吗?”
他垂了垂眼:“现在不能带你们走。但终有一日……”
他唇角擦在荆霖耳边,像是一个吻。
“这是你第一次亲我。”少女讶异又喜悦,“想利用我的陌生坏妖,也会动心吗?”
那不是动心,他想,那只是对笼中鸟的垂怜。
七年后他出关,青丘狐妖用水镜向他展示发生过的一切。
“她死了。”狐妖道,“但您的孩子还活着,狰还活着,您的计划仍可继续。”
他静默许久,漠然道:“你没有看到天鸢宗侵犯商氏一族。”
狐妖垂首:“陛下,命修预知未来大致走向,却并非无所不知。”
命修并非无所不知,但渚风雨知道,如果当时他带她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虚虚触向水镜,触摸到荆霖浑身冰封的画面,看着她碎成星星点点的雪尘。
“那个孩子,就名雪尘。”
他食言了,他连立刻替她报仇都做不到,因为在那个未来中,还需留有天鸢宗这枚棋子。
直到月前,天鸢宗最后的使用价值消失,他封冻了整座天鸢宗,为她陪葬。
“现在我不能带你们走。但终有一日……”
他低喃着昨日与今日的誓约。
“终有一日,我会让他成为神。”
正义的少年屠杀失心疯的妖魔,他是万众瞩目中的神迹,亦是不远的将来,万众敬仰的神。
第79章
“陛下的理想是什么?”
青丘狐妖曾这么问他。
四百多年前, 渚风雨还是一只与雪尘年岁相仿的小雪豹时,也曾问过昆仑山的仙兽陆吾。
陆吾以妖身成就战仙,动辄轻易毁掉一个大宗门。然而他只偏居一隅, 从不过问世事。
小雪豹问陆吾,妖族那么多苦难,为什么你不帮帮他们呢?
陆吾答道, 非我族类,与我何干。
他们都是妖, 但陆吾与三界所有妖并非同一族群。
那时渚风雨意识到, 妖族永远不可能相互关照,对异族产生同情心。
但人族不一样。
昆仑宗虽已消失, 却留有昆仑宗的传说。
九州各地血脉各不相同的人都可以聚集在宗门里, 披上相同的衣服,便像是妖族拥有了相同的皮毛, 从此便成为同一个族群。
他们并不排外, 反倒善于接纳, 年年招收弟子,将更多不同的人纳于族群之中,纳入羽翼的保护之下。
人与妖不同,人的身上有渚风雨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