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这一刻她将所有苦痛都忘了。
好似世间再无什么能扰了她。
所念、所恨、所痛、所苦,都悄然散去了。
无念立于院中远处,目光本能地柔和下来,望着母亲,回以温柔一笑。
眼眶却热。
“四哥!!!”蠢鱼一见他开心地蹿跳起来,蒲扇一样的长尾不停甩动,扇乱落花一片。
任谁都可以看出它的开心。
发自内心的那种最为纯粹真挚的开心。
“悦儿。”
蠢鱼马上招供:“不是鱼兄他妹带我来妖宫的哇!是我跑去鱼兄他妹的寝院前一直哭一直哭……”
无念又唤了它一声:“悦儿。”
“也不是因为我哭得太吵鱼兄他妹就把我藏在袖子里偷偷带进来的哇!是我自己硬要跟过来的哇,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缕轻柔的微风携几瓣白梨花向蠢鱼所在席卷而来,自母亲手中轻轻包裹起这条越撒谎坦白得越多的傻鱼。无念牵引着妖力将它带到自己面前,便伸双手将它捧进手心里,凝眸于它:“你跟来妖宫我不愿,因为我忧你安危,怕你生出不测,但……”
蠢鱼缩起了鱼鳍:“四哥我不是故意的哇,我只是……”
无念闭上眼,轻轻将手中之鱼拿近,无限温柔和亲昵地在它柔软艳丽的背鳍上印了一吻:“但我是开心的。”
睁开眼,望着面前尾鳍华丽、鱼眼懵呆的傻鱼,他温声言:“见到你,我便很开心。”
尤其是在这冰冷沉寂,从来不会给我一丝暖意慰意的妖宫内。
此处寒凉、死寂、无温。
你来,便是唯一的温意、亮色。
私心里多想此处有一个你。
只是忧你安危。
是故不愿。
可是于此见到你,的的确确是真的,会叫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