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后方像是被劈焦了,糊味儿混杂着伤口的血气。她伸手汇聚一点灵气,点了点小蛇的脑袋,没反应。
但生机未散,还活着。李似锦驱逐了畏惧,拧了一把裙子,伸手带上被泡了一个角的道经,匆匆忙忙地赶回门派,把小白蛇养在了院子前的水池里。
她不知道前几日的妖界大事,不知道腾蛇妖君九方弈受人暗算,被天劫劈得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她的兄长也曾参与这场隐秘行事的算计,她只是一个简单无知的少女,只有这个院子,院子里的桂花树,还有树下的水池。
李似锦的世界简单得过了头,像是被特意培养在温室的花朵。她把自己的家底都掏了出来,给池水倒了很多灵气充沛的药丹药粉,加了许多的滋补之物,希望能把小白蛇救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一连七日都没动静。白蛇既没有断气,也没有变得更好。李似锦想了很久,挣扎了半天,觉得不应该让小蛇在生死线上垂危挣扎,这么连日的痛苦,不光是白蛇,连她都觉得有些心疼。
直到一日月满。
李似锦看书看到半夜,困了,躺在桂花树下的椅子旁,把书盖在脸上睡着了。夜风微凉,徐徐地撩起她耳畔的发丝,这一丝慢慢酝酿而起的寒意浸透衣衫,她忽然醒了。
书被拿走了。
李似锦面上一凉,呆呆地睁开眼,夜空中月光皎白。她抬起头,见到一个白色长卷发的男子站在眼前,单手拿着那本道经翻阅。
对方身量修长纤瘦,袖口的手腕都很窄瘦,手背上密布着一小片银白的鳞片,白发微卷,长长地披到脊背后方,衣衫被月光映透了,几乎有一种如纱的质感。
但这片月光纱被一点污血染坏了,边缘是暗红的。
白发男子道:“《本初一心经》,是残篇。你修本我之道?”
李似锦咽了咽唾沫,她脑子又不傻,估计自己是遇上妖精了,没回这句话,而是道:“……小白蛇?”
她最近也就做这么一件善事了。小姑娘沮丧地想。
九方弈蹲下身,跟小姑娘平视,然后将手中的道经放了回去,盖到她脸上:“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如我……”
“……以,以身相许?”
九方弈顿住了,他的手腕忽地被她的手攥住,两只手一起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