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腾挪,流水改道,短短的两炷香之内,十万深山的地形已经面目全非,今非昔比。
他虽然担心,却相信小师叔的能力,只不过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江远寒在这坐了一会儿,感觉这具身体已经处于随时溃散的边缘了。他努力地凝神,想要让躯壳散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还有话要告诉对方,他想跟小师叔说,等一等,求你等一等。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找你。
只不过他握剑的指腹却还是慢慢地化出一缕淡淡的尘。
就在他等候之时,天地棋局内的李承霜也仿佛如有所感,他心口猛地刺痛,像是有什么奇异的预感。
棋局已经进行到最焦灼的时候,白子成龙,中间只差一口气,黑子杀势同样很盛,几乎不相上下。而李承霜下棋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路数越来越奇诡难测。
靳温书虽然感觉不到江远寒的情况,但却从李承霜的状态中窥出异常,他刻意放慢速度,想要好好瞧瞧对方到底为什么着急。
就在这种压抑急躁的气氛进行到一定程度时,一旁停驻的辟寒剑骤然一响,上方空白部分的剑身,缠绕上一片隐秘的魔纹。
李承霜抬眼扫去,觉得五脏六腑都如被火灼,烧得根本按捺不住心神。他猛地站起身,抬手纳入辟寒剑,看向靳温书道:“散去棋盘,我饶你一命。”
靳温书看向他:“你那个魔修爱侣,看起来能打得很。”
“散去棋盘。”
“未出结果,怎能如此?”
“再下下去,也只不过是和棋。”
靳温书猛然皱眉,他心中虽然确实没有完全取胜的把握,但却无法推演到结局。就在他倏忽愣神的功夫,两人棋盘之中,随着李承霜的神思一动,灵气牵引出似有若无的一套小棋盘,迅速地将目前的棋盘顺畅无阻地推演了下去。
直到终局,两方都没有取胜的可能,确实只能和棋。
靳温书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棋盘,只觉得仿佛有一口血呕在喉咙里。他对对方的推演能力有一种不敢置信的错乱感,仿佛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狠狠重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