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我知道。”他道,“我还了解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江远寒怔怔地跟他注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什么事都不用做,对方就会克服一切困难、跨越千山万水,一定要来到他身边,而且会第一眼认出他、绝不会放过他。
放过和放弃,有时候是有互通之处的。
忘生禅师唇边的微笑不变,他仍是这样温雅柔和的面貌,仍是好脾气的模样。但江远寒却又被激起那种“反派异地登录”的感觉,他脊背发寒,没敢出声。
“许多人都告诉我说,遇到这样的人,一旦有这种感觉,一定要离开,要逃,要避开,因为这是劫难,这是道途上的考验,也是摧毁意念的利器……情劫难自渡,只要受到你的蛊惑,就会吃了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禅师的眼眸漆黑如墨,连四周的光线都透不过去。江远寒被他按着肩膀,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脊背抵上了古松的躯干,他看着忘生寸寸接近,感觉到对方带着温度、却又冷热难辨的气息。
他的声音在江远寒耳畔低哑地响起,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细微的笑。
“吃了我吧。”他说,“求你了,吃了我,让我死。”
江远寒的脑海思绪都要被这句话冰冻了,他隐约能察觉到对方的意思 明明每一句都没有说清楚,但江远寒偏偏认为,禅师跟他说的是,“求你了,爱我。”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道是先想到对方果然脑子不正常,还是先觉得对于自家道侣来说,这种脑子不正常的样子反而正常了起来。
江远寒没回答,而是伸出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抬头封住了对方的唇。
是冷的,但又好烫。也许觉得滚烫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心跳得厉害。
在短暂的静默迟滞之后,来自于佛修的力量陡然强烈了许多,江远寒的身躯被压在古松上,枝叶上的霜雪被微微一振,那层薄雪散落下来,坠满了发丝和怀抱之间。
江远寒将所有暴躁反常的掠夺和凶悍都尽数接纳,舔了舔唇上的血痕,凑近佛修的耳畔,笑着道:“好啊 ”
他同意了。
狐狸的尖牙咬了一下对方的耳廓边缘,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