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寒踏入寺庙的正殿。佛像早已褪了金身,但上面没有落灰,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只有禅师了。
“你参拜过?”江远寒问。
“虽已还俗,心中亦很尊重。”
江远寒心似火烧,他对李云生的担忧简直在压抑着疯涨,近乎要立刻喷薄出来。但他经历过这么多事,总算学得一些忍耐,即便留有瑕疵,也暂时控制住了滔天的怒意,表面慵懒随意地问:“你杀生前都要知会佛祖一声么?”
这是一句露骨的试探。江远寒转头注视着他,见到李云生脸颊上的赤红色梵语悄然浮现,眼眸深幽无光。
但他的神情却毫无变化,仿佛真把这句话当成了无聊的笑话。
“应该知会的。”他说,“这是大慈悲事。”
江远寒听得血压都高了,他平缓呼吸,告诉自己先镇定,随后便从正殿转身离开,冷冷地道:“这算什么大慈悲事。”
禅师淡然道:“我只是杀去了世间的业障。况且……也是真的救了一只兔子。”
江远寒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终于以另一种角度体验到了对方的感受 在所有的不利证据和残酷的蛛丝马迹面前,即便有充足的信任,也会被担忧与思考烹煮得心如沸水,烧去耐性。
李云生在他身后跟着他,保持着一个安全而又令人感到舒适的距离,既能及时保护,又不会太过紧密。
正如对方所说,江远寒的行动其实并没有受到拦阻,至少在这间寺庙里,他还是自由无疑的。
雨声越来越大,空气中的古旧尘灰被大雨洗去,空中的气息一寸寸地发冷,寒意直灌肺腑。
江远寒将这间寺庙的所有房屋都看过一遍,除了鸟雀与野兔之外,空无一人。
“这本就是一间荒废的寺庙。”李云生在他身边,语调温和平静,“你想要找谁呢?”
“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