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寒无聊地转杯盖,道:“带玄通巨门的路?那地方我小时候去过,没什么危险的。”
“如今不同。”
“知道了。”江远寒从座椅上起身,没怎么关注身旁这个一身黑色战袍、只字不发的寡言魔族,而是拍了拍对方肩膀上骨刺参差的肩甲,“小伙子好好干。”
他将手里的紫色珠子递回去,仿佛这件可以护持渡劫的秘宝,在他眼里只是不值一提的玻璃玩物。
江远寒把玉珠放进他手心,视线交错的瞬间,下意识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如果没有这么多茧,这手应该也很好看吧。”
常乾说魔界只有他一人能带路,不是说申屠朔就是魔将之中最强的,最强的应该是濒临突破、天劫高悬的公仪颜才对。但确确实实只有这么一个人,不仅足够强,又能时刻保持冷静、牢记分寸。
玄通巨门跟江远寒记忆里的玄通巨门实在相差太多了。原本即便坎坷,但至少还算能落脚的小路,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岩浆覆盖。上面的每一个可以踩踏的地方,都是异种巨兽的头骨。
岩浆如血海,如此形容,毫不为过。
那个遇到江远寒就冲过来的紫色玉珠没有被收回,但确实老老实实地飞在半空,跟在申屠朔身边。这应该是一种隐秘的拘束之法,或者干脆就是将玉珠温养起来。
玉珠时时刻刻都想着往江远寒身上蹭,而带路的黑发魔族却步履平静,似乎没有被解封的天灵体激起任何影响。
这种体质不是出现在杂谈典籍当中,就是寥落在街头巷尾的故事之中,只有魔界这边还略微知道些。
通往玄通巨门的路变得极端复杂,每走一段,那股血海炼狱之感就愈发强烈,而地下沉重的压制力也渐渐作用上来。
江远寒自觉就算是个有问题的半步金仙,那也是比人家高一个大境界,于是充满人文关怀地跟前面带路的申屠朔道:“扛得住吗?要不要我帮忙?”
黑发魔族转头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你这带半天路,一句话也不说。”江远寒道,“该不会是出生得太晚,没听说过寒渊魔君的名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