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满腹算计的狡诈鬼修来说,这反倒是姿态和架子都摆得很高。
等到沙漏走完,小鬼侍立的金磬敲响了第三遍,所有鬼修望士尽皆告辞时,鹤望星才松了一口气,摩挲着袖子里的一面铜镜。
这些狡诈修士难堪一用。
他站起身,转过身在座位旁边走了几步,对着窗外的明月清光怔了片刻,倒不是诗兴大发,只是想着确实需要魔界支撑……他思绪一顿,颈侧突然搭上冰凉的锋刃。
鹤望星脑海为之一空,几息后,他身形不动,道:“于联盟之中,万鬼相从之间,能立取我,确为大功一件。”
下一刻,颈侧冰刃立撤,身后传来某人熟悉的嘲笑声:“胡扯 ”
鹤望星转过头,见到寒渊魔君坐在大堂上方的位置上,红衣,圆领,窄袖,肩上披了一件玄黑薄披风,同色长靴,腰间被一条打满暗金魔纹和白玉嵌孔的黑底腰带勾出瘦削的腰肢,披风内衬半垂在椅下,露出一点猩红的颜色。
他身后则是一位黑发扶鞘、带着面具的神秘男人,虽在座椅一畔,却恍惚如隐匿在阴影之内。
这位江魔君单手把玩着血色的匕首短刃,另一手则执酒斟满,懒得抬起眉宇,随口取笑道:“我又不是冥河旁边找不到伴侣的小青蛙,整天就会寡寡寡,谁要娶你?”
不知为何,鹤望星见到他,在松了口气之余,又敏锐地觉得这句话让他身后那个男人慢慢地握住了露在鞘外的剑柄。
“有堂堂寒渊魔君、魔界少主亲自来助战,我也不至于殚精竭虑,头发都要愁掉了。”鹤望星无奈上前,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到他对面,“我正想通知释将军呢。”
“不用劳烦他。”江远寒道,“只要有我在,别说是鬼王了,就是林暮舟亲至,我也能宰了他的头。”
这个什么“鬼王”,能被鹤望星符篆所伤,那么大概率就是洞虚境了。而堂堂幽冥界,虽然确实没有半步金仙坐镇,能让一个洞虚境扫荡到这个份儿上,也足见空虚无人了。
这时候正是江远寒最信心爆棚的时候,何况他又不愿意听申屠朔这张嘴里说出来的劝告。
鹤望星道:“以我与此人的上次相见来看,他根本就是身后有人操纵 究竟有没有什么自主之灵,有没有什么清楚的神智,实在很难说。”
江远寒想了一下,质疑道:“连神智都没有,被人操纵之物,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打不过?”
鹤望星叹了口气:“……如若做足准备,这东西能够短暂地跨域境界,以金仙境的层次而战,实在不怪幽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