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巫姥面色更加阴冷,走到百谷面前:“一寨里,就你们家三口人躲过了,是什么道理?”
她恶狠狠地提了竹杖又要打百谷:“原来这来来回回不遵守族规,任凭山神报复,是你们一家人安排好的!”
乡民听到这里,也被鼓动了情绪,抓起手里的耙子铁锨喊起来:“畜生!百谷,你一家人是畜生,你要偿命!”
“不是,我、我没有……”百谷慌忙后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懂……那时我已走了啊……”
乡民听不进他的分辩:“还敢说谎!”
津滇不来,怕是路上又遇到岱耶和他弟的阻挠,百谷一个人被几十人的怒火包围,身上前后挨了好几下抽打,已分不清哪里不痛了。
巫姥步步紧逼,等他额上被打得出了血才一振杖,叫人住手停下。
“百谷,我有,两个方法。”
她看着青年已被逼到尽头,无法挣扎,便慢慢地说:
“其一,若你父家是无意避开,那祸患会从白水寨一直追讨到南召城。别忘了南召的根扎在山上,岱耶若想撼动,弹指之间就可毁灭它。
为了平息岱耶之怒,你要上山去。
其二,若你家三口是铁了心分散逃离,那我就把这丑事传遍百越千城,黎水两岸,把你爹和你妹抓起来浸在水牢中,让水蛭和黑老鼠吃死他们为止!
所以,为了不让这事发生……你要上山去。”
她恢复了一个和蔼老人的表情,问百谷:“你选哪个?”
百谷的心割开了一半,冒出来的是含在眼眶里不想示弱的泪花,他此时定要负一人,无可更改,他的命数就是这般不由自己做主。
百谷抹下血迹,抬头看她:“我去,我上山去。”
巫姥撇着嘴,双手搭在杖上,威严命令:“无论你见的是什么神仙,过了牙牙门,就是跟那人分了。来人!”
她指挥几个壮丁勇士,押了百谷起行:“送他上——山——!”
声音一落,百谷被人架起,扭送出寨。乡民仇恨地看着他,恨不得此时此地就将百谷活活撕碎了,作为白水寨的敌人处以极刑。
“我想同他作别!”百谷回头喊着,“再等一会,我同那神说几句话罢了,让我见最后一面吧!”
“这不是你的家了。”乡民把刀一甩,指着他:“回来你必死!”
巫姥高声叮嘱:“莫让他与任何活物见面。”
壮士按住了百谷的脖子,想把他绑起来,他还是说:“他好可怜的!他会在河上划来划去等我,你们鱼都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