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谷连忙端好了餐盘:“这,西湖醋鱼,您要的……”
那人把他推到一边,发现了地上的女子:“这谁啊?”
“啊,她。”百谷急忙接到:“她经过这里时扭脚了,站不起,我说帮她带药来呢……”
“嗯……”男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晓何,又用惹了九鸩脾气的眼神打量百谷,随后拍了他的屁股:“去上菜吧。”
九鸩毫无威慑地瞪了那人一眼,也进了屋子。
百谷不知在座何人,只管低头布菜,鱼通常是最后一道,意味着正餐的结束。坐在首位的男人看着他收拾起身,说道:“小二,我叫的舞姬何时来啊。”
舞姬就在门外,她崴了脚,按理说在伤药到来之前都起不了身。
“这……还没到吗。”
百谷有点慌乱,他不习惯说谎:“我帮您去催一催。”
“不必了。”男人的口音奇怪,舌头不灵光似的:“再耽误时辰,都要困了,有什么兴致看人转圈。”
百谷庆幸地抬头看他一眼,发现这男人居然是高鼻深目,金发蓝眼,就像市集上卖的瓷像,不知是大食人还是波斯人,他正搂着坐在膝上的男孩,时不时亲一口。一同坐席的皆是因跋扈名声叫得上来的五陵弟子,华服玉冠,此时皆因吃得差不多,都捻着筷子看他。
百谷又低下头:“那就,祝各位大人吃好……”
“你是哪里人啊。”有人问:“走近些。”
九鸩看他们带着痞气轻浮的笑容,含着怒气,记着每个人的脸。
百谷老实答了,立即有人“哦”了应声:“那不是我那不成器的三伯叔被罚去看管的地方么,穷得要命,没什么油水。去年得了恩诏回家省亲,就带了三包茶叶,丢不丢人啊,我阿翁的脸都绿了。”
他问百谷:“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百谷老实说:“种茶种地。”
“果然是!”
他们哈哈大笑,连那蓝眼睛的也忍不住笑起来,膝上的男孩合宜地抿嘴,但他眼里是没感情的。
又有人问百谷:“素来听闻西南之地住民能歌善舞,今日舞姬不至,就烦请小二为我们代为表演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起哄,百谷的脸通红,他不自在极了,甚至想跑出门去一走了之。
一位公子拦着门,又开始逗弄他,百谷才不得已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