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好冰好冰哦,洙尾。”
又不顾小蛇前进的路线,抓来塞进了自己怀里,贴着皮肉捂住:“给你暖和暖和。”
旧识的身影就在蛇的视线中消失了,只看到一片雪白的肌肤,和淡淡的硫磺气味。
林外,杉弥向老叟伸手:“……授命,辅天而行,以应天意。如今,何迩人睢良氏,我能管你么?”
睢良婆览幼年失母,一辈子蛮横,老年虽有悔意却已形成习惯,自此见到仙术才胆寒不已,手颤着把镯子放在杉弥手中,又垂下头去,似是不甘,难以形容。
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欺负他似的。百谷把刚才吃的一袋子鲜花饼放在他面前:“我用这个跟你换可以吧。”
他说:“牙都没了,吃点软和的饭嘛。”
睢良婆览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缓慢说道:“我……我没有骗你,我的神是真的。”
百谷把小蛇从怀里掏出来:“是真的呀,在我这里呢,养大了再给你看。”
被拿进拿出的蛇和睢良婆览都是一愣。
“听说顺条及其他二县,来年要上交新茶共九千石。”
杉弥指着周身的茶树,对人说:“此乃仙木‘腾倾盖’,摘够九千便会自行枯萎,道路屋舍恢复原貌。今年的朝供,乡亲们都无须担心了,叫密邟的人渡船来采吧。”
话音落了茶农们感天谢福,更不舍得他离开,来往钻行在茶树林中拜别相送,想与他握手讨个吉祥。百谷看到这场面,才完全体谅他兄:不在一起的几年里,九鸩一点也没闲着,跑的路比他多,担的事比他重,心里要记挂的人自然也要多上几百倍。
这样受人敬畏的九鸩令他心花一绽,百谷蹭在他兄耳根子旁边说:“九鸩哥,你好威风哦。”
“嗯?特意帮你,还怪我架子大。”九鸩小声嫌弃:“罢了,这个弟弟我不要了。”
“不行,不能不要!”他抱着九鸩的胳膊:“哎哟,这样,我再给你的新茶取个名字么。”
“不必,我看右丞起的‘滴翠洗古’就不错,以后有新茶就拜托他……”
“不行!你得用我的,嗯,叫状元茶!”
“……俗气。”
二人一一道别乡亲,牵着牛伴行出去,再之后,就是高山上的最后一片茶园。
雾锁千树茶,云开万壑葱。白霭深处,无数朦胧。
岚间就浮坐在叶梢上,静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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