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一厢情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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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喜欢的修罗场是这种吗
第58章
演武场上,白沃已把术式要法讲了两遍,要领拆开细研,连初入门的学徒也能听得懂。
百谷仍是那副木讷模样,一言不发,连个眼睛都不会眨。
白沃看着他这样子隐约有些焦灼了:
“为何最近终日恍惚?我预感恶鬼降至,不容你我再松散。若不想学,爹这就送你去长安吧。”
去……长……安……吧……
那……里……有一位……隐居的……旧……神……
爹发出的声音好似远在山海外,天沉沉,水沉沉,耳朵也发沉。
百谷己跟周围的人世相绝,他是忽扇壳子的贝,每次呼吸都在用力过滤泥沙,喘息粗粝,摩擦喉咙。左脸上有火在烧,仿佛津滇刚刚才甩了那一巴掌,他的愤怒点燃在自己脸上,像一幅画的落款,盖上血腥的红泥章子,把年代,所为,何事,全刻画下来,跟随至毁灭。
其实津滇已走了约有三日,掌印早消,百谷追不到下落便去向岚间打听。但岚间一直在山中行走,也说没见着。百谷就想起津滇的性子:河伯是不会回头的神,他的决意是不会逆流的大河。
百谷再仔细听闻兰浦芦花深处,渔歌也无,扁舟也无,倒是白鸟双双飞起落下,没耽误一天的恩爱。
他的心就成了磨盘,一头驴坠居在胸腔里反复把他旋转推搡,哼哼吱吱,他想把自己切下一半,取出樱桃核般掏出心来,也许可以无忧地睡个片时。
此时爹在发问,但百谷连嘴都张不开。
他摇头,非常费力地记住爹的话,而后在演武场上试着使了那个仙术,成果不好也不赖,平平无奇。
白沃背着手评点他的不当之处,百谷听了前半句,后半句就被心里那头驴子推开,撞倒,压榨,走神了。
“如何?”白沃拢起袖子:“我用一次,你且仔细瞧。”
听是听不进心里,看也没看在眼里,一趟下来只会点头嗯嗯。他自己站过去再用全身技力打出一回合,比上一次更加不如。
再一次,一般般。
再一次,更差劲。
他的手脚已不受控制了,或许是浑身都不受控,只由混乱思绪吊着虚笼的一口气,凑合成完整的好人一般。
白沃也乏了,看看阴上头来的大片乌云,准备下学:“罢了,或许你饿了,今天就到这儿。记住,这是必须学会的,你身法弱,紧要着施法迅捷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