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滴答滴答”,眼前的场景又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整个山洞里只剩下红衣女子一人。黄池的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一排排人头,宁桓认出了几张熟悉的脸,是方才那群欢欢呼雀跃的人。人头正对着岩壁上的图腾,头顶被按了三根铁钉,嘴里发出“咯咯咯”刺耳声音。

红衣女子朝着黄池走了一步,此时黄池当中出现了一只庞然大物,坚硬的鳞片刮擦过池壁发出刺耳的声响,黄色的瞳孔在火光着闪着荧光,如蛟龙出水般一跃而起,红衣女子与它漠然地对视。传说蛊母王百年一轮回,死时会在选定的容器内诞下新生的蛊王,而这一切却是一场骗局,没有永生的蛊母王,神终将收回赋予他们的能力。她翻遍所有的古书蛊籍,终于找到了一种办法让蛊母王以另一种形式”永生“下去。

她将自己炼成了那最毒的蛊。

透过蛊母王黄色的眼瞳,宁桓看着红衣女子,他终于明白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哪里来。她,是巫鬼神,那个琥珀中凤冠华服的六手玉观音。

红衣女子盯着满池肆意翻滚的黄水,露出了一抹笑:“想要一起死吗?”而就在她跳入黄池的那一刻,一枚精致的短笛自她的袖口处落下,敲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少爷?少爷?”有人轻轻地推了推他,宁桓挣扎地张开了眼,看着顶上的雕花床栏愣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吗?“怎么了?”宁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有气无力地问道。

“少爷,门口有一个锦衣卫,说是您的朋友,要不要请进来?”小厮回道。

“锦衣卫?”宁桓估摸着来人该是肃冼,大约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和他说。“请他进来。”宁桓起了身,右手接过丫鬟递上来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他正要下床,有东西顺着锦被滚落到了地上。丫鬟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发现是一枚短笛。

宁桓一愣,这……这不是巫鬼神的短笛吗?

“这笛子前天我还好好的放在少爷的书桌上,怎么跑去床上了?”丫鬟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宁桓一惊,“这东西前天就在这了?”

丫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道:“这短笛放在少爷的外袍口袋中,送去清洗的时候我便将它放在了少爷的书桌上从未动过。”

宁桓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外袍正是他去燕宅时候穿的那身,那短笛是什么时候落在了他的口袋里。

“你大白天的见鬼了?”门口响起了一声清冷的声音,来人正是肃冼。宁桓见状,慌忙地将短笛藏在了袖子中。

“没……没事,只是方才起床有些急头晕罢了。”他装作一副镇定模样地抬起头,“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儿?”

肃冼在床边上找了个椅子大咧咧得坐了下来:“宣纸铺子那老板的来历我查到了。”

“你查到了!”宁桓挥退了一众小厮和丫鬟,示意肃冼赶紧说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肃冼的嘴脸上露出了一副嫌恶的表情“那宣纸铺老板本名苗雨,原是巫毒神庙的一名守庙侍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钱冕,偷了巫毒神真身相和他一同回京。”

肃冼想到了什么,他勾了勾嘴角,幸灾乐祸的补充,颇有一副不嫌事大儿的摸样:“不过听说来时的路上二人同榻而眠了好几日,不知这个镇南王看了她的真身会有何感想。”

宁桓听肃冼这么一说,想到了梦里见到的情形,眉毛纠结地整个儿都拧了起来:“你可问到了如何处置那妖女?”

肃冼摇头,眼神略有些闪烁,连神情都变得有些迟疑:“我师叔说当年并非是他杀了那虫身女人,具体他也道不清楚,只是给了我一个地址,说让我去那儿找人。”

“那咱们现在就要去搬救兵吗?”

肃冼听到“救兵”二字嫌弃地眉毛都纠了起来,他轻哼了一声:“不是我,是你。”

第21章

宁桓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解,指着自己:“你说我?”

“明天钱冕就要面圣,虽宫里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但为防意外发生,指挥使大人还是喊我提早进京轮值。他从怀中他掏出一张纸,“这是他住的地方,一会儿我让银川和你一同去。”

宁桓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肃冼看上去确实赶时间,和宁桓交代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身后兀地出现了一道白影,宁桓一转身,正巧和这个面带腮红悬在半空的纸人撞见。宁桓吓得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床上,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银川,看着纸人一副不善的表情,心道一声不妙。唉,这纸人姑娘怕是得生气了。

果然银川斜睨了一眼床上的宁桓,冷声道:“几天没见,连眼神都不好使了?”

宁桓的嘴边扯出了一抹笑,解释道:“这不是因为姑娘今日换了口脂,又换了胭脂,一时没认出来,还想着哪家姑娘跑我房里了?”

银川哼了哼两声,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一个晃身,跑到了宁桓房里的镜子前:“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可是京城近日最流行的款式和颜色。”

宁桓看着银川,心里一阵苦笑,有没有换胭脂,宁桓是真的没看出来,他纯粹是瞎猜的,不过听闻京城里的那些姑娘们都喜欢这么被夸,你要夸她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们说不定还会反过来骂你轻浮。

真不真宁桓不知道,反正御满楼的说书先生是这么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