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趁俞烬不注意,重重拽着他的手捏痛他以后再酷炫地甩开到一边,然后潇洒地走下讲台,以无声胜有声来表达自己被欺骗的愤怒,顺便装个逼。

刚被握住时,俞烬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讶。

薛忱心里升起一种幼稚的得意:呵,捏痛了吧?

结果他刚拽到一半,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握住他的手,明明力道不重,却顷刻覆盖了他所有力量并乘胜追击,成为主导。他原本牵拽的动作活生生地被打断,由于没控制好力道,身体也被俞烬的反向作用力带的身体微微前倾。

薛忱不禁往前挪了一步,肩轻轻撞在了黑板上。

由着这个动作,刹那间他们的距离被拉得很近了,薛忱甚至能看见他眼中有自己的倒影。

还有,可以听见呼吸。

一股温热的气流遥遥地穿越死寂的空气,喷在自己部分裸.露的肩臂。

他终于回神,看见俞烬眉角弯起。

——这是从俞烬鼻腔里呼出的无声嗤笑。

得意是吧?

薛忱微笑,冲俞烬露出眼里两弯月亮。然后在他走神的瞬间用全部的力量回握他,把他的手砸在了墙上。

然而,手依然握着,没松开。

“嘁”了一声,薛忱想要收回手,却发现挣脱不了。

薛忱再抽,抽不回来。

俞烬看着他,光明正大地抬起一侧嘴角,笑了。

老赵晲着眼:“呵哟,还扳起手劲儿了。”他的笑声里又溢出笑里藏刀的意味,“那你们再多握一会儿,我给你们计个时,不到三分钟不准停,如果要扳手劲儿的话谁输了谁留下来承包周六的大扫除。”

薛忱感觉脸丢到家了,冷道:“不握了,松手。”

老赵抢先说:“继续握着,不许松!”

俞烬始终没说话,但薛忱能感觉到他的五官和手都在发笑,虽然依然摆着一副大冷脸。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薛忱懒得挣扎。一是越挣扎,越显得幼稚。二是本来就有点不舒服,早没劲儿了,挣也挣不开。

薛忱死死瞪着俞烬,想象着自己手中握着一只大猪蹄,等待时间过去。

时间到。

老赵说:“你们以后要是在班里、在学校惹事,就给我继续握手。不过下一次就是去学校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的面握了。”看他们后面几分钟相处得还算融洽,老赵觉得这以暴制暴的方法还挺好的,“好了,跟对方说,进入高三,友好相处,共同进步。然后赶紧下去自习。”

薛忱没有感情地复述了一遍。

正要撒手,忽然感到掌心传来指腹轻轻的一握。

不,比起握,更像捏。

俞烬终于说话了,声音淡漠,只有四个字:“友好相处。”

不知是不是那一碰的缘故,心底痒痒的。薛忱一怔,猛然甩开手,下了讲台。

同时,在心底再次确认了一件事:体格因素,锻炼再久也是白搭,自己也打不赢俞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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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烬的位置和薛忱一样,都在最后一排。俞烬靠窗,右边隔一个易染就是薛忱。

经过这一折腾,薛忱彻底没睡意了,连之前的头晕似乎也清醒了些。

他单手撑着下巴,透过额前的碎发悄悄往俞烬的方向看过去。

自己的桌上堆了重重堡垒,而俞烬的桌上则干净得一塌糊涂,除了一本他正在看的书。

窗外黑夜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