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楚阳想制止,可封景淮已经自顾往前了。
冷宫很多年没人住,年久失修,门上的漆早就掉光了,只留下斑驳的木色。
走到离大门不远处,门居然自己从里面开了,一名宫女端着瓷盅从里面出来。
这里早已经没有人住,宫女来这里做什么?
见到封景淮,宫女连忙跪下:“见过王上。”
“你来此处做甚?”
宫女压低身子:“奴婢,奴婢……。”
“说!”
“奴婢是奉医官的命,来取药的。”
“胡说!”封景淮怒声呵斥:“冷宫有什么药。”
宫女连声解释:“奴婢确实是奉命前来,王上明察。”
封景淮觉得奇怪,走过去揭开宫女手上的瓷盅,一股血腥味儿扑鼻而来,里面盛的,是半盅殷红的血。
难怪这几天喝的药,总感觉有一股血腥味儿。
封景淮心中以为医官用的人血做药引,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瓷盅:“混账!”
楚阳跟在后面,见封景淮如此生气,也没劝,转身快步往昭阳宫跑。
那里长期住着为封景淮调理诊脉的医官。
封景淮推开门跨进冷宫,看见正殿隐隐透着烛光,还有不易察觉的哭声,直直走了过去。
冷宫阴暗潮湿,在这大雪的天气,更是黑漆漆的看不清,仅凭着一根蜡烛照亮了角落的一方地。
那里摆着一个铁笼,一个瘦弱的孩子蜷缩在铁笼的角落里,抱着腿小声呜咽。
封景淮端起烛台凑近,那孩子从双臂中抬起脸,一张干枯却秀气的脸和一双水润无辜的眼睛映入封景淮的眼帘。
那孩子身上挂着脏兮兮的衣服,露出的脸和脖颈冻得通红,手腕上还有一条寸长的伤口,正渗着血。
看见封景淮,他本能的往角落里又缩了缩,眼里全是害怕。
封景淮怒火攻心,又觉得心疼,蹲下柔声说:“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白絮。”孩子稚嫩的声音传进耳朵,封景淮又觉得一阵心疼。
一个这个小的孩子,那些号称医者仁心的医官居然能将他关在这里?
转头寻了一圈,封景淮在不远处的小案上看见了钥匙,当即放下烛台把笼子打开,伸手进去:“来,我带你离开。”
白絮什么也不懂,自记事以来,能记住的都是黑暗和追杀,这一瞬间,却像是看到了光明,不由自主将手伸了过去,碰到的是暖呼呼的手掌。
封景淮把他拉出来,弯腰抱起护在怀里拿披风裹着,抱出了正殿。
走进雪地,白絮将脑袋埋进封景淮怀里,蹭干净眼泪。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名医官急急忙忙赶来,看见封景淮怀里抱着的人,吓得立马扑通跪下:“王上,那不是普通孩子,王上快把他放下,免得伤到。”
封景淮先是一愣,随即感觉搂在脖子上的手臂紧了,微微抖着。
“我不是坏人。”白絮小声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