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顿住了。
“我已经好了。”他坚持地重复着,“就是有一点忽然的情绪而已,是我错了,不该忽然说这些。你真的不用理会。”
阮轻暮轻声地说:“可是,你没有错啊。”
无论是忍不住向他倾倒负面的情绪,还是他对他父亲的失望,这些又有什么错呢?
“你爸爸认不出来你,那当然是他的错。就算是被画成鬼一样,父母亲也应该在一大堆孩子里,一眼找出自己家那个来。”他心里像是有一小团火在烧,烧得他又疼,又焦躁,“假如再小一点,你完全可以生气得撒泼打滚,耍赖哭号。”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秦渊低声说。
阮轻暮摇头:“长到多少岁,都是父母的孩子。”
手机那头,罕见地一直沉默着。许久后,秦渊轻声说:“都怪你。”
“啊?什么?”阮轻暮有点惊讶。
“你说你去世的爸爸的时候,口气那么骄傲。”秦渊说,“所以就显得对比鲜明,刺激到我了。”
阮轻暮“啧”了一声:“秦少侠,你耍无赖啊。忽然就把罪名安我头上了吗?”
秦渊声音柔和:“因为我没人可以怪罪了。”
这话原本只是平常,可是阮轻暮听着,却心里蓦然一酸。
“行,准你了。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可以怪我。”他慢悠悠地说,“反正你这种人,这种时候也不多。”
好半晌,阮轻暮又问:“那你回来的时候,还敢不敢听我爸的英雄事迹了?”
秦渊声音低低的:“要的。你到我家来,慢慢说给我听。”
“好啊,一直说要去你家健身房打沙袋呢!”阮轻暮精神一振,“看我到时候打得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