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思年丢下水果刀,狠狠吭哧一口:“他骂我薛宝钗,这能忍吗?直接就分了呗。”
阮轻暮挠挠头,郑重地点头:“那是不能忍。垃圾,叫他滚。”
龚医生值得更好的!
龚思年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才给我滚,谁是垃圾?”
阮轻暮委屈地抱着头:“你骂他是垃圾,是王八蛋,是混账的啊。过去这么久了,我帮你骂一下不可以?”
龚思年冷笑:“我骂当然可以,你骂就不行,那是我现在的老公。”
两个少年都傻了眼,秦渊咳嗽一声:“咳咳……就分了三天是吗?”
龚思年沉默了,吭哧吭哧地啃了半天苹果,才笑了笑:“不是。分开了整整七年。”
不知道是谁在忍耐谁,不知道是谁先觉得忍无可忍,高考后的那个夜里,外面的雨瓢泼而下,他听着酒吧台下对厉原他们的嘘声,忍不住拿酒瓶子敲了一个人的头,而正四处演出受挫的厉原看到他的伤,当场就摔了吉他。
“你他吗的就不该出现在这儿!你到底懂不懂乐队?台下有嘘声是我们的问题,不是听众的!”那时候,倔强又受伤的厉原冲着他大吼,眼睛里全是挫败和痛苦,“是我自己垃圾,你来凑什么热闹?你是不是也想和我一样,混成一堆垃圾?!”
他甚至记不清那晚上后来的事了,不外是互相的谩骂和争吵,然后又是激烈的接吻。可是一场缠绵的激吻后,厉原先松开了带血的唇:“阿年,分手吧,我累了。”
那时候,他也同样骄傲和自尊。甚至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他就点了点头,连眼泪都没有流:“厉原,你别后悔就行。”
这一分手,就是整整多年光景。他上了医学院,而厉原一直在坚持。……
阮轻暮看着他,小声嘀咕:“哦,原来龚医生是来秀恩爱来着。”
龚思年笑了,冷漠的脸上有丝温柔:“我只是想跟你们说,先不用这么缠绵悱恻,觉得全天下除了爱情,什么都不值得。谁都有过这种觉得离开谁就不能活的时候,但是迟早也都会过去。有的人会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有人辗转回头,还是找回了原点的那个人。”
他捡起地上的苹果皮,连着苹果核一起,精准投篮,扔进了垃圾篓:“成熟点,总之不要着急,只要是真的对的那个人,你总是能找到他的。既然有一辈子要走,那不急在这朝朝暮暮,更不急在这一时一分。”
阮轻暮看了看秦渊,秦渊也正看向他,两个人目光一触即分,一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