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灯火斐然。
这两日双目有光感,夜翊珩行走较往常自如些,纵使是夜间,亦是。
姜乐成动了动锦靴里的脚趾头,还麻麻地钝痛着,见夜翊珩走得比他还快,遂急步跟上。
“殿下,今儿茶楼处听到的浑话,你当真不气?”
夜翊珩唇角微动,那茶楼与酒楼是谁人的产业,他心知肚明。
“说书人所言,无伤大雅。”
人家摆明了说是杜撰,勿要对号入座,他若是气了,还真让小人得逞了。
“可我气啊!”姜乐成义愤填膺道,“要我说殿下该拒婚,这世上的流言定会少一半!”
“孤却是觉得流言甚好。”
姜乐成十分不解:“殿下何出此言?”
“古往今来,有多少废太子能善终?”夜翊珩反问。
这句反问,震得姜乐成木在原地。
他是太子伴读,太子若是被废不能善终,他呢?
亦是!
夜翊珩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自被立为太子,他便是众矢之的。如今的情况是这些年来,最为轻松惬意的。
他的那些兄弟们,对他的警惕也降到了史上最低。
就算不被废,史上没有哪位储君在不登基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惬意度过一生?
姜乐成反应过来,急急跟上去:“殿下若能视物,想不想看黎家丑女的容貌,那面上的斑块委实震惊人的眼!”
就算不在乎流言,可身为男人,怎么会不在乎妻子的容貌呢?
闻此言,夜翊珩不作声。
姜乐成喋喋不休道:“殿下,那丑女丑名在外,她不光丑,更是草包废物,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如今又去馨雅学堂就学,这不是辱没了皇后创立的馨雅学堂的名声么?”
知道太子殿下之前想送皇后墨宝去馨雅学堂的,就因为在学堂外看到了丑女,这才临时改了主意。
想来殿下不愿见到丑女。
夜翊珩轻笑一声,黎家女貌丑,又草包废物,这等女子,竟敢拒婚。
这算不算对他的极大侮辱?
想到这,他改了主意,明日亲自去送墨宝,他要会一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