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桌面上有个精致的匣子,顺手打开看了,入目是把梳子。
霎时,他费了半日刻的木梳子就被比了下去。
夜翊珩负在背后捏着木梳的手紧了紧,方才用匕首刻木梳留的伤口,扎到木齿,顿时,鲜血滴落在地。
黎语颜取了碎银,转头看到他木然盯着桌面上的匣子,连忙解释:“这是江轩送来的……”
她话未说完,他便打断:“你就收了?”
“我推辞过了。”
夜翊珩面上的表情瞬间寒凉:“可你还是收了。”
黎语颜将手心的碎银子给他看:“我真推辞过了,后来一想我是需要一把梳子,就想着用钱买下来。”
见到银子,夜翊珩的面色缓了缓,却仍沉声问:“你知不知道男子送女子梳子有何蕴意?”
黎语颜茫然摇头:“我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她确实不知道男子送女子梳子有何意思,她穿越过来这几年,无人跟她说过这点。
看他一脸的冰霜,她虽不能准确猜出男子送女子梳子的蕴意,但大抵猜想与男女情谊有关……
遂急忙又道:“我若买下来,那便不能算是他送的了。”
说话间,她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这么一拉,她便看到他负在背后的手。
白如冷玉的手上捏着一把木梳,他指尖的伤口正按于木齿尖,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
“你受伤了!”她抓起他的手,“做这梳子受伤的,对不对?”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而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又低着头说话,他完全没看到她眼中的神情。
夜翊珩淡漠道:“我做的是木梳,如何比得人家的羊角梳?”
“你快坐下,我帮你包扎伤口。”说话间,她去翻医药箱,一转身,看他仍杵着,她急了,“你还不快坐下,手上流了多少血了!”
男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逃难在外,他竟然连个跑船的男人都比不过。身为太子的骄傲,开始崩塌。
黎语颜看他不坐,也不强求,一把抓过他的手。
这才发现他的手掌手指横七竖八的,全都是刀口子,有些早已流过血,有些稍微一碰,伤口立马会崩开,看得她眼尾立时泛红。
敛了情绪,她小心翼翼帮他消毒伤口,再上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