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坐在上铺穿着睡衣的顾绒,就开始笑:“唷,都几点了,绒绒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啊?”
男人的长相其实是偏冷漠的那一挂,高鼻深目,薄唇剑眉,不笑时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威慑,再加上他这实打实练出来的身材,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但是顾绒也不好惹,所以他瞪了男人一眼,漂亮的菱唇张开出口就是一句脏话:“叫尼玛叫。”
男人被他骂了也不生气,走到顾绒的桌子面前,作为报复从他放在桌上的零食框里“偷”了包苏打饼干就开始吃,含糊不清道:“刚练完一百个俯卧撑累死了,绒绒,我吃你一包饼干啊。”
绒绒,就是顾绒的另外一个小名。
比起二绒,顾绒更加听不得别人喊他绒绒。
所以宿舍里李铭学和梁少喊顾绒二绒时他还能忍忍不生气,但沈秋戟就像是故意和他对着干似的——不,顾绒觉得沈秋戟就是在和他对着干,每天都喊他“绒绒”。
因此整个419宿舍顾绒就只会和沈秋戟吵架,两人还是邻床,可以头对头睡觉那种。
当然,顾绒才不会和沈秋戟头对头睡觉,他都是用脚对着沈秋戟的,不过沈秋戟这个人很糙,睡觉从来没个固定方向,有时和顾绒脚对脚睡,有时用头对着顾绒的脚他也不在意。
反正中间还有道护栏呢,顾绒总不可能把脚穿过护栏踩到他脸上来吧?
李铭学本来都要和梁少出门了,结果见沈秋戟才晨练回来就有又要和顾绒吵起来的趋势,连忙去劝架,小声对沈秋戟说:“沈哥,你别在叫‘绒绒’了,二绒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别气他。”
沈秋戟看向李铭学,挑眉道:“李铭学,你也叫他二绒了。”
李铭学:“……”
沈秋戟笑死了,当着李铭学和顾绒的面把背心一脱就往浴室走去。
李铭学深吸一口气,抬头和床铺上的顾绒道歉:“抱歉,顾绒我不是故意的,叫习惯有点改不了口……”
有沈秋戟在顾绒哪里还会有空生李铭学的气?他从上铺慢慢爬下来,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请假条递给李铭学,拜托他和梁少帮自己和大课老师说一下。
等梁少和李铭学出门后,顾绒就再也撑不住,赶紧扶住旁边的椅子才能不倒下,直嘶气缓解屁.股的疼痛——他的左半边屁.股很痛。
目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疼得他受不住,所以他才请了假准备去医院。
沈秋戟还在洗澡,顾绒懒得见他,去洗漱台漱了口洗完脸后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跑出宿舍楼后,顾绒还心有余悸地抬头看了一下宿舍楼。
昨晚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感觉那几乎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所以顾绒很怕现在这里也会有个花盆突然落下,砸断他的脖颈。
想到这里,顾绒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上面原本陪伴他了十八年的“绒”字,现在已经变成了“嵘”字——这是他半个月前去公.安.局户籍室改的名,前天才拿到手的新身份证。
说起来也真是邪了门。
新身份证到手后顾绒就开始倒霉了。
顾绒从小出门要么都是坐自家司机开的车,要么就是打车,他在外地念大学出门就只能打滴滴,可是他叫的滴滴在他从公.安.局取了新身份证出来后,才坐上车没两秒,只听“砰砰”四声,这辆车的轮胎四个全都爆了。
爆胎这种事不罕见,可是一次爆四个,还是在平地路上就很不可思议了。
这辆车坐不了,顾绒只能打电话叫另外的车,可是他一连叫了三辆车,那些车来的路上不是堵车就熄火,司机都纷纷打电话告诉他来不了了,让他换辆车坐。
好不容易坐上一辆车吧,结果开到市医院门口又爆胎了。
顾绒没办法,只能在市医院的站台处等了辆公交车,结果公交车人太多,没座就算了,他站着时还不知道被谁捏了把屁股,顾绒转身回头时却见那个流氓脸上全是恐惧害怕的神色,他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把整车人都给吓到了,好像被耍流氓的人是他一样,而这时公交车恰好到站,那流氓连滚带爬地飞速跑了,顾绒根本追不上。
顾绒逮不到那个流.氓气得要死,而等他回到宿舍后,那傻逼流氓捏过的地方就开始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