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看许时熙神情更局促了，手指忐忑地抠着石桌边缘，又有点后悔。

“……我开玩笑的。”裴 说。

“我知道，”许时熙回想着这半个月，很明显裴 的态度已经缓和下来了，但到底原谅他到什么程度，许时熙还是心里没谱，“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以后保证不会那样了。”

裴 没说话，许时熙有点紧张，送他走到门口，裴 忽然回过头，问：“昨天那个人，你认识吗？我以前好像在学校门口见过他。”

许时熙一下子没回过神他问的是谁，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大概是邱喻澄，指了指巷子口的方向，说：“邻居，在那边住着的，不过他几乎不回家，你出去的时候应该碰不到。”

他想不通裴 什么时候见过邱喻澄，琢磨了半天，只想到一件事，说：“那天你听见了？”

裴 点了下头，许时熙说：“我是蒙他的，没有偷钱。”

他没指望裴 能信他，结果裴 忽然笑了笑，他平时冷着脸的时候总让人觉得难以靠近，笑起来一下子显得柔和很多，尽管那笑意只持续了几秒。

还以为裴 会说什么话，结果他听了以后就直接走了，许时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下过雨后夜里还有点冷，从背后吹来的风也凉飕飕的，院子里灯也坏了一个，半人多高的那盆令箭笔直僵硬地立在屋檐底下，越看越像个人，还是丧尸片儿里的那种。

想起裴 刚才说的还有四个小时，乱七八糟的各种灵异片段开始争先恐后往脑子里涌，许时熙搓了搓胳膊赶紧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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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舟在长青路开了一家酒吧，裴 差不多是半年前开始在他那里打工，一开始两个人并不熟，直到有一次在赛车场碰到，偶尔聊了两句才熟悉起来。

酒吧这个时间人渐渐多了起来，裴 去后面更衣室放下书包，打开柜子的时候，在角落里裴 忽然看到了那个塑料小黄鸭。

大概是之前随手放在这儿，忘了拿回家，旁边还放着许时熙给他的小黄鸭贴纸，幼稚又有点可爱。

他从柜子里拿出来看了看，小黄鸭其实做得很粗糙，两只黑豆眼一个大一个小，背上还有点褪色，倒是挺有弹性。

裴 也没多想，轻轻地捏了一下，结果小黄鸭突然“嘎”了一声，他手一抖差点给扔地上，刚才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思绪都被嘎没了，无语地把它又扔进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