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熙正给吉他调音,听到他的话抬头说:“本来家里有事儿,临时又空了,就过来一趟。”

顾琮拎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许时熙看他好像挺心神不宁的,总是回头往后面看,就问:“怎么了?”

“没事儿,”顾琮看着他调音,坐了两分钟实在有点儿坐不住,起身说,“我去个厕所。”

许时熙点了点头,在吧台调酒的那个女孩等裴 那箱酒等了半天没看见人影,过去找许时熙,说:“小熙,你去仓库看看裴 ,他搬东西怎么还没回来呀?”

“好。”许时熙放下吉他往酒吧后门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响,听起来像是在打架,想起刚才顾琮的神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去以后才发现顾琮正在这边站着,手里烟都忘了抽,抬头看到对面巷子里的人许时熙怔了怔,蒙蒙的雨幕里他还能看清那根被雨水浇得透亮的钢管,带着凌厉的力道砸落下去,那个人痛叫一声从巷子口跌倒出去,还没站起身又被一脚踹到地上。

每次看到裴 跟人动手许时熙都有种没来由的怕,想过去拉架被顾琮拽了回来,“你拦不住,而且那几个人带刀了。”

原先倒在巷子里的一个人趁裴 不注意又爬了起来,手里寸把长的水果刀朝着他后腰猛地捅过去,被裴 直接攥住手腕往后狠掰下去,打着哆嗦松开了手里的刀。

张鸣想用脚去够那把刀,腿上又被砸了一钢管,骨头都麻了,疼得不敢再动。

裴 手背上还是不小心被划了一刀,伤口往下淌着血,流到了手里握着的钢管上,混着雨水砸在泥泞的街道。

张鸣压根没想到裴 敢跟他动手,挨了一顿揍脑子都懵了,他本来就是背着谭冬过来的,找人出头都没地方找,现在也不敢再多说,连句狠话也放不出来,看着裴 转身朝酒吧走过去,才跟他带来的人一块从那条巷子里赶紧走了。

裴 还不知道许时熙过来了,把刚才顺手从仓库门口拿的那根钢管放回去,回头才看到他跟顾琮在一块。

“……什么时候过来的?”裴 问他。

“刚来没多久……”许时熙看着他的手背上血迹模糊的伤口,说,“要去医院么?”

裴 摇了下头,从酒吧后门进去,到更衣室里拿了一个药箱出来,里面东西很全,碘伏纱布创可贴,左边小格子里还放着一盒布洛芬。

“没事,我先去冲一下。”裴 拿着那瓶生理盐水抬头笑了笑。

许时熙都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跟着他一块儿去了洗手间,看他冲伤口,就像划了那么深一道口子的是别人的手一样,很平静甚至冷淡地看着污血顺着指尖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