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还记着我说的那句话?”我怔了怔,待想明白他为何会作出这番姿态时,只觉悔恨难当。
“那时是事出有因,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当时虽这样说,想的却是,你们二人平分秋色,分不出一个上下。只是 既然已决定与你在一起,你在我眼里,就是天下第一好看。”
语罢,我怕伏清还因为那天的事而心存芥蒂,接着道:“至于帝姬,我从来就不喜欢她,也没有过婚约一说,都是她骗你的。她与你说的话,你不要信。”
“而那个木雕……我不知你会妥善保存至今。我本以为,像这般简陋不堪的玩意,根本拿不出手,你虽然收下,也定是贪图一时新奇,玩上几日便会扔了的。”
“如果你当真十分在意,那之后,我会重新雕一个新的送给你。以前……我确实不止送过一人,但其中木雕的含义,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至于在这以后,我只会送给你,不会再送给其他人。”
伏清听得仔细,低声重复:“只会再送给我?”
我定定道:“只有你。”
他未再作表态,只是手劲渐渐松了,无言地默许了我的一切行径。
没了禁锢,我解开伏清衣襟,手轻轻落在他斑驳交错的疤痕上,轻柔细致地描摹着每一道痕迹。
伏清绷紧身子,语气是克制的低沉:“不要这样碰。”
我装作听不见,指尖又辗转徘徊到了那道裂开的新伤处,撷去一滴血珠,涂抹在唇上,又探出舌尖,将血迹都细细舔尽,而后低声问道:“真君,疼吗?”
“有点。”伏清面色红了几分。
我眼中多了些揶揄笑意,意有所指道:“在梦里也会觉得疼吗?”
伏清眼神迷蒙地看着我,似是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欲拆穿,挑起他的一缕长发把玩,随口问道:“这些伤是如何来的?”
“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为何?”我摇了摇头,十分不赞同他的这番话,“我说了,我想要多了解你一些,你不要再将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
伏清声音淡淡:“我不想束缚住你。”
我不以为意:“这些伤如何拿能束缚住我?难不成,它们是与我有关吗?”
这句话我只是随口一提,并未当真。
伏清却蓦然沉默下来。
我脸上的笑渐渐有些挂不住了,心里隐约浮起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
“你莫要告诉我,我每取一次心头血,你也会剜上自己一刀。”
伏清微垂下眼,没有应声。
我讷讷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辛儿的事,对不起。”伏清微顿,“我本打算,要尽快取到苍阗之血,等辛儿病好后,便任你处置。”
“但我也明白,伤害既已造成,就再难弥补。你既然喊疼,而我亦无可奈何,惟有陪你一同承受。”
我想同他说,其实并不疼的。
我先前不通痛感,故意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也只不过是想让他觉得亏欠我,却不料他当了真,还为此耿耿于怀。
除却这句话,我还想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也不必觉得歉疚。
为他放血,是我自愿。
感情的事,谁对谁错,哪里分得清楚呢?
又何必非要分个清楚?
可最后开口,却也只是颤声笑了笑:“原来真君这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