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北游到了周周面前。周周梗着脖子，极力装出凶狠的模样。

沈亭北还没开口，她就先声夺人道：“我可是杀过人的，你最好按照指令做。”

沈亭北面无表情，“不要被小镇里面这些莫须有的指示牵引着走。她在放大你的恶，并且暗示你，你就是这样自私恶毒的人。”

周周失神了一瞬。

沈亭北转身站定在了一个电子屏前，“没人有立场指责你。但是你是什么人，只有你自己能决定。”

周周沉默着，长发在光亮的房间里，随着水波不断上下起伏。

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曾经留下来的血迹。

沈亭北十指飞快地在各个电子屏前的虚拟键盘上飞过，气泡不断地从他指尖飘出、消失。

秋风一直跟在沈亭北身后，他是个电脑盲，根本看不懂沈亭北在写什么，但是却紧紧跟在沈亭北身后，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一样。

这些电子屏上的bug并不难，有时候甚至就只是简简单单改个参数即可。

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里，沈亭北已经解决了多数电子屏，上面都出现了红色的笑脸。

但是现在，沈亭北已经在最后一个电子屏幕前站了将近三分钟了。

他面罩旁呼出的气泡都更多了一些，但是电子屏幕上始终都是“ERROR”的错误提示。

饶是一直很淡定的沈亭北，现在手指在虚拟键盘上也打错了不少字符了。

他能感觉到现在自己能呼吸到的氧气越来越少。

秋风就站在沈亭北旁边，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他抬起了胳膊上的电子屏幕，看着上面仅剩的十分之一氧气，绝望地说道：“只剩、只剩三分钟了。我们只剩三分钟了。”

周周走了过去，对着秋风的屁股踹了一脚，让他闭嘴。

她站在沈亭北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沈亭北操作，似乎并不在意，现在沈亭北手里就握着他们的命一般。

“沈亭北，谢谢你。”

沈亭北双眼直直地透过氧气面罩盯着屏幕，并没有回应周周。

屏幕上再次出现了红色的“ERROR”，沈亭北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强迫自己的手不要那么抖。

三人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其中秋风因为紧张，甚至已经出现了换气过度综合症。

沈亭北的声音从蓝牙里传出，依旧冷静淡定，“秋风，放缓呼吸节奏，吐气，一定要吐气。”

周周也游到了秋风身边开始拍着他的背帮他呼吸。

沈亭北看着满屏幕的绿色字符，陷入了思考之中。

不断试错之后，他知道现在有一个关键的数字需要填入到代码之中，但他只能将范围缩窄到一到十之间，具体哪一个他并不能确定，而且一个一个试肯定是来不及了。

赌一把。

沈亭北准备输入“8”的时候，后脑勺突然一阵抽痛。

“实验室里新来的那个六号，也太刺头了。”

“沈博士，也就是你脾气好能忍得了他。”

“要不是看着六号那么帅，我真不愿意去给他换药，每次进去都要挨打。”

沈亭北看到自己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金属头盔，上面连接着许多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