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发出声不似人类的惨嚎,被击中的部位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洞,边缘像是被灼伤般泛起焦黑,还冒着烟。
沈季泽靠到墙站着,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
小鹿一个刹车,稳住往前冲的势头,湿沙地面都被拖出四道长痕。
它摆尾调身面对那女人,四蹄微微分开,头低垂,滚圆的眼睛压成横刀形,眼珠子凶狠地往上瞪着。
红衫女人显然又怒又怕,鼻侧的血不断往下滴,浑浊的白色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看上去更加可怖。
见她这幅模样,沈季泽避开视线,捡起开始掉落的铁棍,双手握紧。
只眨眼功夫,红衣女人突然从原地消失,沈季泽赶紧背贴上墙壁,警惕地四处查看。
唰!
明亮的灯光被一片黑色遮盖,那是长长的头发,万千发丝像是钢丝般刺向小鹿。
“小心。”沈季泽失口大喊。
小鹿刚摆了个低头抵角的姿势,全身就被头发给缠住,裹得严严实实,变成了个小圆球。
沈季泽心里一惊,握着铁棍就要冲上去。还没来得及提步,就见那些紧绕的黑丝开始冒烟,中间有部分腾起火焰,空中顿时弥漫着头发烧焦的味道。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后,那名红衣女人出现在通道顶。
她像只蜘蛛般飞快地爬行,再兜头对着小鹿扑去,空中亮出闪着青黑光芒的长指甲。
小鹿毫不畏惧,同时跃到空中,出蹄。
啪啪连声响后,那女人从天花板掉到了地上,打着滚惨嚎,胸口多了几个几乎对穿的洞。
她爬起来后疯狂扑向小鹿,像是想和它同归于尽。
可她就像碰上了一只硫酸鹿,沾哪儿哪儿就着。全身到处都在冒青烟,发出皮肉烧灼的滋滋声。
十根手指甲很快就秃了,头发也长长短短像个疯婆子。满身都是被小鹿的野蛮冲撞和四蹄击打弄出的黑洞,一件红衫也成了碎绺子。
沈季泽放下心,握着铁棍继续观战。
女人突然转头往他这边冲,那张脸依然狰狞可怖,但他却不再那么害怕。就在她嘶吼着靠近时,扬起手中的铁棍,重重一棒砸在她胸口。
沈季泽这是用上了所有力气,铁棒反弹的力都震得他手腕一麻。虽然这一棒并未对女人造成什么伤害,但她也往后倒退了几步。
女人又准备冲上来,结果突然像是触电般发抖,张大嘴痛苦地摆着头哀嚎,沈季泽都能看到那嘴里两排森白的牙。
小鹿正站在她身后,用银角抵住她的腿弯,那处一个灼烧的黑洞正在迅速变大,加深。
女人挣扎着往上飘飞,又重重摔倒在地上,她彻底怕了,不敢再呆在这儿,一瘸一拐往地沈季泽方向逃。
眼看她到了近处,沈季泽来不及多想,又挥出了重重一棍,小鹿正好在后面接上,再次抵上了双角。
滋滋——
女人能逃走,在沈季泽惊愕的注视中,她像是一块融化的巧克力,扭曲着慢慢化成了一滩黑水。
沈季泽和小鹿都盯着那摊黑水喘气,呼哧呼哧的就像拉动了两架小风箱,累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太激动。
周围的场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改变,那种阴森冰冷的感觉已经消失,附着在水泥墙面上的黏腻青苔也没了,墙面和地板都恢复了干爽。
沈季泽看向小鹿,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它踢踢踏踏地小碎步跑过来,直起身体,用前蹄抱住了自己的腿,吐出粉红的小舌头,继续喘着气。
“小白,你还好吧?”他低头问道。
卢茸听到这声小白,迅速仰头,发现哥哥变得好高,这才醒悟到他现在还是只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