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做的都是杀头重罪!”
沉宴寒声。
“我曾无比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死在沧澜的战场上。”
银止川转身,沉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听他说:“我是银家最顽劣的小儿子。我不懂君臣礼仪,祖训规矩。我想守护朝堂百姓,但总得有人值得我为他提起枪。”
“现今既已经不再有了,那我死不死,也没有所谓。”
西淮等在宫门口,遥遥地,他听见有侍卫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是赴云楼出来的小倌。”
有人说:“我说怎么长得那么标志呢。”
“你认识他?”
另一人问。
“不认识。”
对方答:“但银少将军身边的人么,不都那么回事儿。”
这句话显然还有还未说出的暗含意味。侍卫们一听,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那种笑声里蕴藏着什么别的意思,不用说出口,旁人就都明白了。
“长得冷冷清清的。”
起话的那个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还以为是什么名门公子哥儿。但扒光了,还不知道怎么媚男人呢。老子领了俸钱,五颗金株去赴云楼能玩他一晚上……”
这群侍卫都是小门小户出身,托了点关系,才好不容易在宫内某个一官半职。
他们多少都有点嫉恨银止川的生来富足,家世显赫。又恨他向来跋扈嚣张——
不是恨他这样不好,而是恨自己得不到。
明面上不敢得罪银止川,就拿银止川身边的人撒气寻个痛快。
西淮等候在宫门外,静静撑着伞。
小狸花猫蹲在他脚边。
这些话若隐若现地飘进他耳朵里——他和那群侍卫本也隔得不远。
“你是从别人家逃出来的么?”
西淮蹲下身,看着狸花小猫,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这只小狸花的项颈上戴着一圈五彩的锦缎搓绳,斑斓无比,非常漂亮。
看得出它曾经有一段“锦衣玉食”的日子。
只可惜现在已经弄得泥点斑斑,满身的毛发都打了结。
“如果失了家门的庇护。”
西淮叹了口气,道:“不管是怎样显赫世族的出身,都要受人欺辱的。”
然而小狸花听不懂,只是歪头看着他。
“让开让开!——”
稍时,一辆马车倏然从宫内出来,不知是哪个皇亲国戚冒雨出行,侍卫们只来得及撑戟拉开城门,四批骏马就飞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