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公子哥拿出家里最值钱的物当来参宴,就是图一份虚名。若是真能有词曲做出来,由歌姬传唱,叫星野之都人人都知道他家中有珍宝如此,岂不是风光至极,长面子至极?
“只是……这席上珍品少说也有数百件以上。”
称赞之余,也有人十分犹豫:“我听闻古人曾有绝代文士,可七步作诗,但是到现在,能一天作诗十首的进士就已经十分罕见;能一日作二十首的,叫惊才绝艳。如此数百件珍品,西淮公子写词得写到什么时候?”
“这就不必大人担心。”
西淮淡漠自若道:“我若少作一首,就将手指头切下来一只。”
“嘶。”席上的公子哥儿们皆是一副牙酸的神情,好像听西淮这么说,自己的手指根部也隐隐作痛起来。
这个看着孱弱苍白的小倌,明明谪仙似的,纤尘不染,怎么会说出这样狠决的话?
“不不不用这么较真儿。”
王寅赶忙笑道:“本就是消遣的局儿,闹这么认真做什么。西淮公子能写多少写多少,未写完的词,就缺多少首,亲我们银哥儿多少下好了。”
这么一转圜,气氛一下子又旖旎了起来。
请来的貌美歌姬们弹着靡靡之音,听得人骨头直发酥。
狐朋狗友们纷纷起哄,闹着要亲,银止川也笑了笑,饶有兴趣似的。
“那你去罢。”
他说:“不用勉强,我等你亲我。”
西淮淡淡一笑,从席上起身。
场子中央已经令人备好了笔墨纸砚,分别陈列,精美的桌案也是用上好的雪梨木制就的。
西淮执笔,上好的狼毫舔了舔砚,吸饱了墨。
“这只匣中装着的,是盼兮美人珠。”
只见仆从呈上来一只檀木匣,拨开盖子之后里面还垫着红绸,一颗皎白无暇的明珠静躺其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只夜明珠价值连城,是我家老爷从走遍中陆的游侠手中高价购来。传说它曾在百位美人手中流转,尝过百位绝代佳人的苦涩泪,才有今日光泽。”
仆从介绍道:“但是这些都不是这颗珠子最值钱的地方,诸位请看——”
只见衣着简陋的仆从在金盆中净手,然后又熏香,再从匣中小心翼翼捧出那颗明珠,放到日光下——
在座宾客登时都发出一声惊叹!
只见无暇明珠陈列于日光之下,阳光从珠子中间穿过,竟投影出数位绝代美人的颦蹙画像!
美人们或颦或蹙,或喜或忧,千姿百态,随着仆从拿捏着明珠缓缓旋转,那些画像也在发生变化。
就如同有一张百位宫廷仕女图藏于这只小小的明珠中,正在众人面前慢慢地铺展开来!
“这……”
众人惊叹,拥有着这枚明珠的纨绔更是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怎么样?”
那名纨绔笑道:“银哥儿,比起你家中那柄饮血则会呼号咆哮的‘亡人刀’不差罢?”
银止川正在懒洋洋地喝酒,闻言露出一个笑,说道:
“毫不逊色。”
那名纨绔得了银止川的夸赞,欣喜若狂,得意之色简直快要满溢出来。
仆从在场上朝西淮做了一个手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