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他们俩是穿着衣服,用脖子上方的嘴打了个啵,然后mua了口手,锁啥锁啊!……)
这一夜好像格外漫长,漫长得西淮怎么盼也盼不到天亮;可也好像格外短暂,就如人间的欢愉与浮生,一眨眼,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银止川在做梦时,不知怎么又梦到了很久以前,哥哥们都还在的时候,他和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练枪。
练枪是要喊口号的,父亲在面前转着,每出一招,都会喝问他们:
“你们为什么出枪!?”
哥哥们都答:“为保盛泱江山,为酬浩浩君恩!”
银止川也出枪,但是每走一招,他都是在里头混着,很少有喊口号的时候,张嘴都是演演口型。
他在心里想:江山是他们王族的江山,君恩也是利益交换的君恩。什么保家卫国,他都不感兴趣。
稍时,镇国公发现了他的偷懒,喝令银止川检讨。
银止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罚出列后站在哥哥们面前,大声道:
“我就是不想为他们什么劳什子的王族江山拼命!”
镇国公扬起的藤条下一刻就要落在他身上,简直要被这肆意妄为的幺子气得肺疼:
“孽障!”
“本来就是!”
少年一梗脖子,意气风发身形单薄:“如果君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爹为什么要告诫我们敛藏锋芒,不可露才?”
“——王族,就是把我们当他们看门狗罢了!”
还是棵小白杨一样的银止川倔强道:“我不想当狗,要当你们当去!”
他真是他们银家最叛逆的儿郎,一度镇国公觉得如果哪天他们家遇到灭门之灾,指不定都是银止川惹出来的。
但是……偏偏是这样叛逆特殊的银止川,却成为了被濯银之枪选中的人。
“你想为什么刺枪?”
在银止川举起濯银之枪的那一天,镇国公疲倦地望着他,他坐在台阶前,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低哑说:
“……你可知你破开封印的是杀伐之枪,乱世之枪?如果你没有一颗坚定的心,那么得到这柄枪,将会给中陆带来灾难。”
那时他们头顶是漫天璀璨的星斗。
银止川那时还不到十四岁,正是顽皮的少年心性,他在心里想,我只是想提枪,就这么拿起来了啊。你们做不到吗?
“算了。”
镇国公看着幺子这么一副无聊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将这柄枪收起来。待你来日想好为什么提枪而战时,再交给你。”
他抱着濯银重枪的封匣走了。银止川看着他的背影。
老将军的背影在夜里显得沧桑而伟岸,他耳旁响着父亲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止川。你要记住,战,永远是为了守护。”
但那时银止川并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他好像活在一片混沌的醉生梦死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只有美姬和醇酒刺激着他的感官,令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直到下午西淮轻轻地落在他颊边一吻,从此鸿蒙散去,天地初开,银止川倏然明白了镇国公对他的说的“守”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