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尚:“……”
他已经鼻青脸肿了,看模样着实不合适再挨揍。说不定挺不住,真就过去了。
于是银止川盘腿坐在候尚对面,问他:“压大压小?”
候尚的窝棚里破的要命,只有一个缺口的碗能勉强用用。
银止川一阵啧声,一面把骰子用碗扣住,一面象征性地晃了两下:“我让你,你选了剩下一个是我的。赶紧的,别磨蹭。”
按理讲,庄主和赌客不能是同一个人,但是鉴于这个屋子里也就他们两个,便也只得将就一下。
候尚原本不想答,但思及方才挨打的事,总算是略长记性。
闷了闷,还是回说:“小。”
“你还真是执着啊。”
银止川乐了:“不管输成什么样子,都这么执着地买小。”
候尚瞪他:“要你管。”
“不要我管,我也懒得管。”
银止川慢悠悠说:“你以为你是什么倾世倾城的美人么?没那个风姿,连入我的眼被瞥一下都没资格的。”
候尚:“……”
“行了,开盅了。”
银止川晃了两下,同候尚说:“这你可是亲眼见着的,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无论是赢是输,都不准耍赖。”
候尚当下这个情景,也没法耍赖。比起他,倒不如更担心银止川,好手好脚悠然悠哉的——
说不定一揭盅,他当着候尚的面把显示是“小”的骰子摆成“大”,候尚都没出说冤去。
然而银止川当慢慢掀开带有缺口的碗时,候尚盯着那条越来越大的缝隙,还是瞪直了眼睛:
依然是“大”。
银止川哈哈大笑,乐得都要拍腿了:“看来真的不幸运啊你。”
他说:“这什么运气,每次赌神都要和你对着干。”
候尚不吭声,银止川走过来,直接就扒拉他的胳膊。一边扒拉还一边说:
“这哪只手?昨天你赌得是哪只手来着?……”
看样子还真的要切候尚的一只手作为赢资了。
候尚脸发青,僵着身子一身动不动,却倏然间,听见“咔嚓”一声清响。
他以为是银止川动手了,瞬时肌肉绷紧,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淌下来,等待着那迟缓的剧痛。
但是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痛楚却并没有袭来,反倒是僵久了的血液略微一轻——
捆在胳膊上许久的束缚消失了。
“你以为赌博都是公正的么?”
再抬眼,银止川已经又回到了他对面,玩世不恭地把玩着手头上的骰子。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