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侧身回转的缘故,那一把本就纤细至极的腰身更显得柔韧至极。
银止川喉结不自觉地微微一动,朝他张开手,眼底沉沉说:“过来。”
“我抱抱。”
然而西淮挑着单薄绯红的眼梢,朝他笑道:
“不,你过来。”
……
银止川和西淮腻歪在一处,床榻旁的窗户开着,有缕缕的清风钻进来。
躺着时,也可以看见窗外漫天的星子。
西淮静静地看着闪烁璀璨的星辰,也不说话,银止川卷了他一缕乌黑的长发,缠在指间玩。
“逐颜。”
“嗯?”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你家里人的事啊。”
银止川随口问着,也没有上心,只胡乱地脱口而出。
西淮的侧容看上去有些汗涔涔的,因为情事刚过的缘故,他苍白寡淡的容色也带上了一丝丝绯色。
让人感觉好像冰冷不近人情的神祗,也终于沾上了人间烟火一样。
他安静了一瞬,而后淡声答:
“没什么好说的。父母和姊妹,都已经死了。”
“哦……”
银止川答:“那和我一样啊。”
他没有听出西淮语气中的低落,又接着问:“那你想见他们吗?有没有做梦梦到。”
“……”
西淮此时却沉默了,许久后轻轻答:“从前梦到过。后来……就不怎么梦到了。也不敢梦到。”
总有人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梦中造访的故人。
童年华灯流转的长夜,沧澜干燥明媚的午后,姊姊爹娘的旧时音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西淮不敢面对的梦魇。
他害怕看到他们恬淡微笑着的脸,他们也许不会责怪他——爹亲在临死前告诉西淮“要忘记。好好活着”,但是这样越发令他痛苦。
独活,有时候不是幸运,而是最大的不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梦里西淮不再身处在那个小院子中,而是身处远远的距离之外。
他看着爹亲阿娘和姊姊在一起,很开心地在那个小院子中笑着,但是却不再敢走近。
月朗星稀,虫鸣窸窣,西淮很安静地又躺了会儿。
半晌他闭上眼,眼睫很轻微地颤了一下,而后慢慢朝银止川靠过去。
他像是什么畏寒得小动物一样,朝身边人索取着温暖:
“亲一亲我——”
单薄的少年极低声地说:“银止川,再亲一亲我。我有一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