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上前去,一个伶俐的女孩笑着迎了过来。
“夫人可是要来看看镜子?我们这里的镜子多式多样,不知道夫人想要买哪一种?”
“且看看。”
如氏说着踏进门,顿时顿住了脚步。她的目光微微呆滞,嘴巴微微张开。
她眼前,正立着一副一人多高的镜子。
那光滑的镜面,还有里面印照出来的纤纤美人,头上眨着镂空金丝凤点水步摇,身上穿着今年最是流行的鎏金布,脚踩着绣娘一针一线亲自绣出来的绣花鞋,嘴唇微微张开却依旧显得得体大方,眼角虽有一丝细纹,却依旧不减风韵,姿态动人。
如氏曾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与此类似的样貌,却没有任何一次发现,她自己竟生得这样的好看!
她心神剧震,回过神来张口就道。
“这面镜子可卖?不管要多少银钱,我都要了。”
那少女见她说得急切,却也不见怪,反而娇笑一声说道。
“夫人莫着急,这一面是我们放在铺子里让客人们观赏用的,自然不卖。”
如氏一听,更加焦急了。
“我就想要这一面!”这样纤毫毕现的镜子,她从未见过!
“夫人莫着急,这样的镜子里面多得是,样式也更多,若是夫人都不喜欢,我们还可以提供定制服务,做成夫人喜欢的样子,夫人不如进来瞧一瞧。”
少女上前来亲昵地把她带进铺子里头,如氏顿时睁大了眼睛。
铺子里面不少少女带着夫人小姐穿梭其中,四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镜子,都和少女说得一样,和那门前的镜子一般无二,将人照得更美了。
如氏小心翼翼拿起身边一处百宝格上面的一盒小镜子,有些惊讶。
“这莫不是也是镜子?”
少女娇声回道。
“正是,夫人可打开看看,这是用来蘸取胭脂水粉的镜盒。夫人小姐们出门春游时刻遇到过脸上的妆容稍欠的时候?那时只需要取了这小镜盒,稍微补一补妆便是了。”
如氏忍不住感叹起来。
“若是早有这镜盒……”
她心里微微感叹,或许当初她就不会只是嫁给黄家公子了。
心里的感叹只是一瞬,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看了一眼这四处琳琅满目的镜子,如氏想了想,道。
“这里头所有的款式我都要一份,另外,我要你们定制的。上面要有一个如字,还有点缀以迎春花,没问题吧?”
她的小名,便叫做迎春。
少女一喜,连忙说道。
“自然是没问题的,夫人这边请,我们去后台登记一下,到时候自会有人送到府上的。”
如氏矜持地点点头,跟着她身后而去。
相似的情景在铺子里不断发生,没过几日,京城里所有贵妇都已经知道了这家铺子,甚至都已经过来买了一次里面的镜子。
从指甲盖大小的镜子,到装胭脂水粉那样的镜盒,甚至还有一位以貌美著称的名伶,听说在她的房间内装满了一人高的镜子,整日整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要着魔了。
而随着贵妇们的一掷千金,大笔大笔银子分作三七分别流到了原濯和皇帝的手里。
原濯收到这笔钱的时候,多少有点惊叹——果然,只要是长得好看的,都抵抗不了发现自己的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