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喊叫,单渊满头大汗的蜷缩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全身疼的恨不得用手抓开皮肉,将折磨自己的东西抠出来。
茅草屋外的澹风闻声而入,他一把扣住单渊的脉门,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将灵力输入单渊的体内,但是这股灵力根本没法游走全身,不到一半就被主人体内错综乱流的气劲冲得溃不成军。澹风不能输送太多的灵力,否则会加快对方的症状。
此时,单渊已经用指甲把自己的胳膊抓得鲜血淋漓,澹风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水面传至耳中,那样的遥远不真切。
这股虚无的火焰沿着四肢窜至天灵盖又吞噬到丹田处,连识海跟腹中小小的一颗金色的内丹都被波及。灵魂在识海中抱头嘶喊,好像有一股力量执迷不悟的非要将这具身体的魂魄揪出体外,小小的内丹被火苗烘烤,上面开始出现龟裂。
疼,除了疼还是疼,翻天覆地的疼。
澹风即使用上了灵力也止不住单渊的自残,眼瞅着对方体内灵力越来越来混乱,宛如一锅粥,澹风干脆给单渊施了昏睡咒。
用上昏睡咒,单渊没了自残的能力,但是表情仍旧是痛苦不堪的。
澹风替人看病很有一套,但此时浑然看不出单渊得了什么病或者中了什么毒,他只能感觉到对方的血脉筋骨在快速的发生变化,至于这种变化因何原因,澹风还不得而知。
他给单渊喂了一颗丹药暂时稳住心脉,看人消停了,便继续出去晒草药。
半个时辰后,澹风晒完草药,理所当然的御剑会自己在化雨峰的殿宇。离住所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澹风忽然停在半空中,清风鼓动这位元婴期修士的衣袍,猎猎作响。
澹风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他伸出五指细细掰数,苦死冥想半柱香都没有想起什么,最后皱着眉头回到自己院中,一股脑扎进炼丹房。
日渐中天,仙盟大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沈白幸已一己之力横扫众派弟子,风姿翩翩的立在场中。
他打完架,心中还惦记着远在化雨峰的小徒弟,便生硬的拒绝白常的午饭邀请,踩着忘归翻然远去。
元婴期修士的法咒不是单渊现在的修为能够冲开的,澹风给的丹药效力已经过去。单渊虽然人没醒,但是那股火烧四肢脱胎换骨的剧烈痛感依旧不依不饶。
他的灵魂被撕扯,好像成了两半。这两半灵魂化成跟本体一模一样的姿态,在识海里面唧唧咋咋。记忆如走马灯在识海中反复循环,断成一片片又快速拼凑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药香伴随着如珠玉落盘的嗓音穿透厚厚的水面,细细传来。
有人在喊他,那声音起先是平稳冷淡的,没过多久就变得急切担忧。
单渊感觉自己被一双修长有劲的手扶起,紧接着额头一热,温热的肌肤贴着自己滚烫的额头,纯净的灵力从一方探入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识海。
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得到安抚,体内的躁动不安像是认可这股力量,没有出现太大的排斥反应。
某个片段略显生硬的插进单渊识海,他看见他师尊丢下一句“他醒了自会找过来”便毫不留念的御剑远去。
沈白幸身上特有的药香呼入鼻腔,单渊虽然意识混乱,但是出奇的坚定他师尊来了。他的灵魂看见一团白色闯入自己的识海,当想要驱逐的时候,有人说“别动”
是师尊的声音,单渊不会辨别错,他当即撤了防备,任由那团白色渐渐靠近。
但即使靠近了,单渊还是看不清师尊灵魂的模样,他们之间就像隔了浓厚的雾气。
当沈白幸的灵魂伸出手抚摸上自己灵魂的时候,单渊陡然生出一股微妙的情绪,他的思想好像控制不住身体,在师尊收回手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挽留。
砰的一声,沈白幸被单渊搂住腰反压在床上。
彼此靠的很近,沈白幸被弄得有些疼,轻哼出声。单渊胸口热热的,趴在他师尊身上不动。
沈白幸自己自己徒弟现在的情况,凶险无比,他继续保持着脸贴脸的姿势,跟单渊的灵魂交流起来。
识海中,单渊的脸也开始模糊,他自己察觉不到,只望见师尊急忙忙的伸手。
师尊想干什么呢?单渊忍不住想,不管对方的目的如何,单渊对于这种靠近触摸都没有抵抗力。他的灵魂展开双臂拥抱另一个灵体,瞬时间,沈白幸的话宛如从单渊自己脑中发出,他说:“为师也不知你为何灵魂不稳,现助你固魂,集中精神。”
白色绵长的生灵之力从相交的肢体渡进单渊的躯体,沈白幸的力量那样纯粹干净没有丝毫杂质,让被某种力量肆虐过的识海如迎甘霖。刹那间,自成一世界的识海中,山林草木重新焕发生机,种子从土壤萌发,鲜花满地。
怀中白色的一团渐渐暗淡,单渊的灵魂依托于识海,识海强大不可催灵魂自然会稳固。他跟刚才自我疯魔的样子天差地别,反而是进入单渊识海范围的沈白幸,灵体开始虚弱。
一下子被抽走灵力,饶是沈白幸也吃不消,索性徒弟没有生命危险,他推推单渊的臂膀,便想要回去将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