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褚琰看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失笑道:“瞎说。”
“我人是困的,脑子是醒的。”柳岐把褚琰也扯倒,又把他的手扒拉过来拥着自己,他在一个陌生的府邸里始终抱着警惕,担心郡王妃一个翻脸不仅不给解药还想拉着他们一同陪葬。
直到此刻感受到褚琰的体温,才觉得安心了些,一直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
“我爹以前想劝我乖乖成亲的时候,跟我说过你。”柳岐说,“你小时候被挟持的那事,还有你被睿王挟持的那事,我当时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倒了大霉……你还记得小时候那次吗?”
褚琰当然记得,准确说,原主的记忆里一直留存着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即便是他疯疯傻傻的那些年,也时常做着噩梦。
但他不想柳岐担心:“只记得一些,许多都忘了。”
柳岐便也没有追问,只是道:“真是奇怪了,你们家这一辈是不是命不太好啊……”
接着又连忙“呸”了两声,软诺诺地道:“我瞎说呢,你是皇子,有真龙庇佑,哪有什么命不好。”
柳岐又随意叨叨了两句便睡了过去,可是听者有心,一时间没了困意。
褚琰无奈地捏了捏柳岐的小鼻子,心想你把我弄清醒了还想睡?又舍不得真的弄醒他,所以很快又住了手,躺在另一侧,偷偷握紧了柳岐那只手。
脑子里一片清明。
第三次了,三次绑架,三次谋反。
哪怕这次是发生在菀陶身上,但也是住在他王府时被拐走的。
褚琰不信是自己命不好,原身或许真的命不好,但他能够借尸还魂,本身就是天大的运气。可落在别人眼中呢?若是承兴帝想到这一茬,会觉得是他的命格差,天生招祸吗?
傍晚时菀陶醒了片刻,堪堪能吃碗粥喝完药的功夫。
褚琰替她擦了擦嘴,又塞了蜜饯进去,看着她惨白憔悴的小脸,鬼使神差地问:“菀陶,你怪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