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气柳岐被罚,柳岐没那么娇气,而是单单一想,便能想到柳岐在跪在那里之前,受了多少侮辱,有多么不被看重。
他以为皇后顾及自己的面子,怎么都该收着点,可现在甚至想骗他先去父皇那里。
然后呢?她可以把柳岐留下,想罚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届时就算褚琰知道了柳岐正在被罚,也不可能当着承兴帝的面直接离开。
褚琰:“若是柳岐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母后可大方告诉我,他若真该罚,我必定不会阻拦,可是您却是要藏着拦着,莫非是母后自己也觉得罚得不应当吗?”
皇后面带疲惫地看着他:“他招来谣言,顶撞皇后,若他是女子,我还得说他犯了三从四德,沉塘也不为过,哪一点当不起罚?他总共才也跪了不到半个时辰,你这般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他置于死地了一般。何况你问问他,可是我要他跪的?”
柳岐扯扯褚琰的袖子,摇了摇头。
春茗自然是站在皇后那边,见皇后气得不行,打抱不平般地站出来,将柳岐说过什么话大致重复了一遍。
“娘娘也是为了您着想,才想为您府中添人,何况已经做了让步,答应过几个月再议此事,谁知王妃不依不挠,非要让娘娘应允等您及冠再说,娘娘不应他便不起来。说到底,哪有做王妃的拦着王爷不让纳侧,还要逼着皇后立下承诺的道理,王妃这眼里,可还有娘娘半分了?”
褚琰不为所动地看着她:“那你这眼里,可还有我半分?”
春茗一噎,不敢再说话。
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各宫皇子妃子见了她都要客气些的,安王一直以来也对她颇为和善,才让她敢说那些话,可真要论起来,她一个宫女那样说王妃,终归是不合适的。
“罢了,阿琰,你不必拿我身边的人撒气,你要带走人,那便带走吧。”皇后语气软下来,“我算看出来了,你与柳岐关系这般好,我也不愿强迫你们,伤了我们母子二人的感情,既然柳岐说及冠,那便等到你及冠吧……”
“错了,母后。”褚琰冷冰冰地说,“及冠是柳岐说的,我没有答应。”
皇后眼里多了些期待:“那……”
“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母后还是趁早死了这心吧。”
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褚琰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柳岐离开。
褚锐在外头听到了里面的争执,一脸看壮士的神情看着出来的这两个人,听到屋里传来春茗的惊呼,才赶忙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