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知被用过什么刑,浑身打颤,断断续续:“是……朱府国公爷身边……大管家。”
此人正是朱廷安插在刑部之人,他发觉信不见了以后,立刻找人去国公府报信,朱廷紧急之下,只能让自己信任的大管家亲自送信,此人假装从墙缝中搜出信,后来吕尚书询问李崇意家中信件一事,李崇意本就想拉自己的师父下水,自然说有此事,便没有人再怀疑信的真假。
此时靳和适时道:“臣状告朱廷之三,是朱廷养私兵,谋杀皇子。”
朱廷比褚琰想象中的还要大胆,他这些年一手遮天惯了,大概真以为京城他能横着走,尤其皇帝不在,他派人去抓与李崇意接头过的人的时候,并没有特别谨慎。
于是承兴帝的暗卫便发现,朱廷身边的人与被抓的人交谈时,说了几句南晋官话。
仅仅是这么一点信息,足以让承兴帝疑心难消了。
朱廷身边有南晋人,那他是不是也已经和南晋勾结?他既然跟南晋有关系,会不会真像褚琰说的,南晋的某一方势力替他养着私兵?
因此承兴帝将计就计,把李相下了狱,一来让朱廷注意力转移到李相身上,二来挖出更多的朱廷党的大臣。
朱廷果然一心联合大臣想要一举扳倒右相,他的注意力放在朝堂,承兴帝的注意力却在那批不知藏在哪儿的私兵上以及梁州军上。私兵是要揪出来的,梁州军则是要召回来演一出戏的。
恰好没几天,褚琰又重新与他提了“远行”一事。
承兴帝立刻便想起了他所说的第二个主意:引出私兵。
褚琰没有细说,但承兴帝一想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做诱饵,可是“安王”这个诱饵的诱惑力并不大,真正适合做诱饵的,反倒是褚锐。
褚琰自然不敢直接提褚锐的名字,但承兴帝应允褚琰“远行”以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就用这个办法。
“下狱”的李凭瑞当即被人护送着奔波千里,到梁州与平城郡王交涉,并打点沿路的自家商铺,决定靳苏一路带兵驻扎的营点……而京城的“李凭瑞”已经宣告了判决,家人名为“逃”实则被承兴帝暗中保护起来,三皇子被外派出京。
朱廷一脉可谓大获全胜,士气高涨。
皇帝本来打算让梁州军假装逃走一部分劫走平城郡王,再让其他人在半路大闹,表现出对郡王忠心耿耿的样子,这样一来,成国公若真有反意,极有可能去派私兵去寻平城郡王的下落,好与郡王谈合作,拉拢郡王旧部为己所用,而郡王身边其实都是皇帝的人,自然会让成国公狼子野心暴露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