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样说话的时候,没把他当成安王的王妃,而是当作安王的臣子,当作一个可以自己顶天立地的男子。
柳问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在附近打扰,又看向褚琰:“殿下,臣斗胆一问,您在朝中势力几何 叫臣心里有个数。”
褚琰顿了顿,慎重地道:“我最大的倚仗其实是父皇,若我没猜错,这次父皇应该对褚锐失望了,而我露才至如此程度,父皇应当会开始考虑我。”
柳问点了点头。
褚琰又道:“父皇派陆云城做我亲兵,等同于是将陆家与我绑在了一起,靳家意向不明,我和褚锐都是沛国公的亲外甥,在我看来,除非父皇立储的圣旨下来,否则他不想偏颇任何一个,以免结怨。”
柳问摸着下巴:“陆家有文有武,文的那一部分先前被郡王妃陆氏的事情牵连,落败了些,不过现在陛下急用人,或许会重新重视陆家……可我与骠骑将军都是武将,文官那头还是单薄了些啊,在朝堂上,到底是文官行事方便。”
褚琰摸摸鼻子:“那个……”他凑到柳问耳边,说出了一句话。
柳问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片刻后又欣慰地笑出声:“其实当日在小庄山见到你,我便该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 鲜有人能在那样尸横遍野的场景下,有那样的平静与清醒。我这些年小心谨慎,一直不敢与任何皇子沾上边,宫里为皇子选伴读,我买通了公公,让两个儿子落选,为柳源相看姑娘,也小心避开与诸位妃子娘家有姻亲关系的人家。独独在陛下为你和小岐指婚时,我未抗拒到底。”
“想来,是我内心隐隐认准了你这个人,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承认。”柳问说着,竟朝他拜了下去,“可现在,我愿押一把。”
褚琰伸手搀扶:“岳父可安心。”
柳问点头:“殿下也请安心,陛下放着梁州大军不要,偏偏让我带自己的亲信去惠州戍边,必是信我能护好你,我定不会让殿下有闪失。殿下,保重。”
商船连夜启程,沿着化冰的运河,悠悠向南。
褚琰站在甲板上,直到看着送行的柳侯一行人成了细小的点,才将目光投向平静的水面。
李凭瑞说,南晋有两号人物,把持朝政的老丞相为其一,新帝的小叔为其二。
也不知道那想要挑唆北齐内乱的是其中哪一位,与成国公有勾结的又是哪一位。
李凭瑞收到的匿名信至今无法找到源头,所以会不会是从南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