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暴力破开一楼到四楼的卷帘门,在教学楼里飞速穿梭,到达架空走廊时,许迟已经被余行健掐住了脖子,狠狠地按倒在了地上。
许迟的脸因缺氧而涨红发紫,余行健掐着他,恶狠狠地笑道:“想杀我……想杀我……来啊!”
他和从前一样,将对命运的不如意转嫁到对少年的愤怒之上。许迟艰难地呼吸着,他已经快到了死亡的边缘。
我……要死了吗……
红色和黑色的色块在他的面前飞速闪过,在无理智和无序的最后,他看到了颜息的脸。
苍白的、瘦弱的、总是垂着眼睛的脸。
‘颜息。’
他用嘴型说着。
‘颜息。’
注意到手中少年的嘴型,余行健从狂热之中抬起头来。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身着白衣的……血丝滑落的……颜息。
“啊——!”
所有的准备在这一刻崩溃,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颜息张着嘴,似乎焦急地在说什么,向他走来。
“不,不要过来!”他尖叫着,“啊——!”
他急急后退,下一刻,他一步踩滑,从走廊上落了下去!
然后——摔上了旗杆。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走廊上的颜息,向他伸出了手,神态很是焦虑。
那姿势……他不知道究竟是想要推下他,还是……
捉住他的手。
林槐飞速扑到许迟身边,被松开喉咙的少年,终于恢复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从生死关上一过,恢复生命的他已经看不到身边的颜息了。白衣的颜息围在他身边,很焦虑地似乎要对他说什么,要抱住他、又或是拉住他。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他无法让许迟听见他的声音,也无法让许迟感受到他的触碰。
许迟挣脱开林槐的怀抱,爬到余行健失足落下的位置,看向旗杆上的现状,然后惨烈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说,“终于……终于……”
他明明是笑,却仿佛在哭。就好像心愿达成,又好像尘埃落定。
所有的尘埃落定。
他扶着栏杆站起来,突然跌跌撞撞地向着第三教学楼的方向跑。林槐刚要捉他,就发现一支箭矢擦过自己——
它的方向是,颜息的心口。
颜息站在原地,他实在太过虚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躲避。林槐向他扑了过来,用力一甩——
那箭矢不愧是握弓的秋然用来保命的东西,即使是擦着林槐的肩膀过去,也给他带来了伤害。
伤害不只是作用于身体,还作用于他的灵体。林槐只觉得喉头一腥,他捂住嘴,不让血流下来。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流血,不仅不愤怒,还有点懵逼。
被他护在身下的颜息是更加懵逼的状态。林槐对他比嘴型说:“你快去吧。”
接着,他补充道:“别输给那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