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声大笑,毫不掩饰,极度张狂,极度兴奋。
然后伸出手,狠狠地,一把——
勾住了那个人的脖颈。
“我输了。”他抱着那个人的脖子,近乎恶狠狠地说着。
永远都在胜利的赌徒,说,他输了。
但在那张放声大笑的脸上,没有颓丧、没有悲伤、没有软弱,也绝无怯然。
在笑声过后,他勾着另一个人的脖子,满足地将自己的脸往对方的怀里蹭了蹭。
娇弱的玫瑰花在太过靠近热源时会凋谢,可他不会。他听见“咚咚”的心跳声,感受到汗水的热度,紧拥的双手,和有如向死而生一般的,恐惧与幸福。
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身而为人。
拥抱着他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忍不住抬起头来。
他猜想这个人的眼神里或许会有些愠怒、或许有些恐慌、又或许会有些,被高速坠落的他砸中手臂的疼痛和不适……他揣摩着他的想法,并思考着他可能会出现的反应。
随心所欲的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揣摩他人想法的人。即使有,也绝不是出于“想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是什么看法”的目的。
可他乐于在这一刻对这个人做这些。
出乎他意料,又或许都在他意料之中的是,这个人推翻了他的所有揣测。他抱着他,他低头看着他,脸色冷淡,眼神很深,没有笑意,就好像他是什么令人奇异的生物似的。
——他猜到我会跳下来了吗?他在研究什么呢?我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什么?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许许多多的问题让他身体发热,因此,他笑了。
“接下来一周,我都乖乖呆在家里——直到学园祭。”他说,“而你嘛——必须和我说清楚你的所有故事。”
他意有所指。
半晌,那双注视着他的幽深的眼里,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漾出了一点笑意。
“好啊。”楚天舒抱起他,说,“我给你讲个小鸭子的故事……”
林槐:……
楚天舒:“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喂喂!不要挣脱开我,自己走啊!”
两人从仓库里走出,已经是下午七点。
空气中仍然漂浮着浅淡的花香,浓浓的暮色,却已经染上天空。林槐走在楚天舒身后,一步一步地踩着他的影子。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不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状似无意地说着。
正在用吸管吸回血冲剂的楚天舒很严肃地转过头:“我现在就没有在笑。”
他指了指之前遭受重伤的手臂:“我在哭。”
林槐:“……你的眼里没有泪水。”
楚天舒:“我的心在哭。”
“有——这么痛么?”林槐难得地有点心虚,“我给你看看……”
楚天舒:“这一罐补血药剂需要一个c级支线剧情呢,我快心疼哭了。”
林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