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晚上,你怎么又在吃……”林槐虚起了眼,“至于他吃掉他妻子的原因,呃……”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鬼故事?”楚天舒突然道。
他拍了拍手上的饼干碎屑:“一个男人和几个朋友去北极旅游,被困在一个山洞里。过了几天,几个人都饿得不行了,朋友a和他的女友自告奋勇出门探路,从风雪中回来的却只有朋友a。在男人即将昏迷时,朋友a突然招呼大家过去吃肉,说他在外面,找到了一只被海豹吃剩的企鹅的尸体……”
“几个人靠着这只企鹅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天,最终获救。后来,他们为了庆祝自己的获救,也为了报答朋友a,去餐馆请朋友a吃企鹅肉。然而迟迟未到达饭局的朋友a,却被人发现在家中上吊身亡。”
楚天舒的声音变得阴恻恻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槐想了想:“……因为他不想吃野味?”
楚天舒:“……因为北极没有企鹅。”
林槐:“……哦。”
楚天舒擦干手上的饼干屑。他抱住林槐,上了大花被。他把下巴搁在林槐的肩膀上,低声道:“其实换个角度理解这个故事的话,这个故事里的所有朋友,也并不无辜,毕竟……”
“谁会不知道,北极是没有企鹅的呢?”他道,“所以事实其实是,这些所谓的‘朋友’们心照不宣地、默许着吃掉了a的女友。在脱困后,他们制造了这场饭局,来逼迫朋友a自杀。这样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将自己依靠吃人而活下去的秘密,埋藏在心里了。”
说着,他故意凑到林槐的耳边,呵着气道:“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这个故事,是不是更加恐怖了呢?”
他怀里的林槐的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
楚天舒:“不是吧?你这就被吓到了?”
林槐的身体还在抖,半晌,他回过一张惨白的脸来。
“呵呵,”林槐的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换我是那个女朋友,我一定变成厉鬼回来弄死他们所有人。”
“我要一寸一寸把他们的皮剥下来,用指甲一点一点抠掉他们的所有肉,然后把他们的脑袋扔到地上当球踢……”
楚天舒:……
“……所以你的推测是,多日大雪,导致山庄被封了路。男主人在辟谷的饥饿与痛苦下产生了幻觉,并最终把前来为他送画的女主人,给吃掉了?”
在一番推理和交流后,两人初步得出了事情的全貌。楚天舒点点头道:“不仅如此,我怀疑,或许在女主人死后,粮食依旧不够。因此男主人吃掉了自己的右手……”
“我倒觉得那只右手,或许是女主人的报复。”林槐盘着腿坐在花被上,“比如在吃掉女主人后,男主人渐渐对人肉和冷食上瘾,无法忍受饥饿的他,在成为天下第一后日益疯癫,吃掉了自己的右手……他会啃咬那个瘦子,就是证据。”
他想了想,又道:“说起来,当时在书房里时,你为什么没能抓住他?这不符合你一直以来的画风……”
“这个……”楚天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我当时恍惚了一下,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梅香。”楚天舒道,“梅花的香气,在男主人受伤时,我闻到了梅花的香气。”
“梅花的香气……受伤……血肉……”
林槐若有所思,楚天舒又道:“你之前说,所有的卷轴都是空白的?”
林槐点点头。楚天舒又道:“奇怪了,我们进去时,那个男主人分明在画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他把画藏起来了?”
“这不符合游戏的一贯气质。”楚天舒皱眉,“在这种解谜类的游戏中,一切细节的设置都是有意义的。既然游戏为我们出了这个找画的谜题,就绝对没有让我们在雪地里掘地三尺,去找画的动作设置。而且,这很明显是一个厉鬼副本,是由四个心怀执念的、惨死的厉鬼,所组成的厉鬼副本。厉鬼副本的谜底设置一般与厉鬼的执念有关。那么这个厉鬼又有什么执念呢?”
他想着,又掏出了一块压缩饼干,下意识地便放进嘴里嚼:“如果我是她的话……”
“如果我是她的话?”
“是的,这个厉鬼生前明显深爱她的丈夫。身处冰天雪地中,也愿意陪伴于他。因此被她挑选出来的,作为谜底的画作,也应当是她执念最深的、凝聚着她对丈夫的爱意的那幅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