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一手抓着船沿,肩膀努力将另一只手从对方的手里抽出。
“这位先生你是吉良吉○吗?”直到这危急的时刻,他还有心情发出吐槽,“你再拉我这船真要翻了!”
他左手指甲深深扣入船面上,右手使着劲,几乎青筋暴起。
“嘶——”
手腕上似乎被掐出了淤青的痕迹,林槐咬着牙,发出了下一句呼喊:“艹,楚天舒都不敢把我弄得这么痛……”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处于另一个场景中的楚天舒也抬起了头来。
“你……你听到什么了吗?”
傅离晔坐在小板凳上,有些心惊胆战地询问道。
“阿嚏。”楚天舒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说我坏话……”
他将扳手放到左手,右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根。
“你、你冷静一点?”傅离晔试图劝说他。
楚天舒莫名其妙地看他:“我很冷静啊。”
傅离晔:……
他沉默地看着楚天舒正在不断蹬地的脚。
“好了,既然你的故事已经说完。”楚天舒转向黑衣老者,“那我也差不多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黑衣老者咳嗽着,他看着楚天舒手里的扳手,露出了一个惨笑。
“……是啊。”他惨声道,“我已经苟活在了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年。呵呵,就连这具身体也已经与阴尸无异。”
“当上了山匪,抢到了邡城。我抢过官家、抢过商家、抢过同行、也抢过国宝,到头来就留下这么一颗最好的戒指。”黑衣老者颤颤着,要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褪下来,“你会见到他的吧,替我把这个给他,就说……”
说到这里时,这个垂死的老者突然咧开了残牙,露出了一点少年的模样:“是小方抢给他的,这可是贪官给皇上的贡品,全天下没几个比它成色更好的!”
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竟多出了点得意洋洋的少年意气。他仿佛是在交代后事,又仿佛是在对着某个看不见他的人炫耀。
翠玉戒指被他攥在手里,老者道:“你现在可以……”
“行行行,都要上路了,就别逼逼了。”楚天舒掏了掏耳朵。
老者闭上双眼,引颈就戮,却被楚天舒抓住下巴:“诶诶诶,你别急着闭眼啊,你不在前面引路,我们怎么上路?”
老者:“?”
“你说什么?”
“到血湖的路啊。”楚天舒理所当然地答道,“我刚刚不是说了,要赶紧上路嘛,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者:……
“哦,”看见老者的模样,楚天舒大概知道了他对自己的误会。尽管楚天舒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但他还是随口嘴贱了一句:“哥看起来有那么凶吗?尊老爱幼可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啊,老弟。走吧。”
他拍了拍老者的肩,又道:“这戒指绿绿的,啧,由我交给你那暗恋对象,不合适吧?你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不怕人看到这枚戒指,跟其他人跑了?”
老者:……
“走吧走吧。”楚天舒摆摆手,“坐我的交通工具去……”
傅离晔:“你包裹里还有马?”
楚天舒:“不,是一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