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
仅仅是靠近“雾城”,便让人感到如此的异常和不安,不知道雾城内部又是怎样恐怖而诡异的场景呢?林槐想。
他这样想着,又看向了马车里放着的一切事物。
木箱,公文包,和坐在旁边的他……恍惚间,林槐突然觉得……
他自己,也挺像其中的一件货物?
他们的马车随着拥挤的人流涌入了繁华的雾城之中。林槐一直坐在马车里打瞌睡,对于车外的一切不甚了解。直到马车停下,楚天舒从外面打开车门,对他说“到了”之后……
他从马车上下来,才看见了雾城的景象。
林槐:“这……”
出现在他面前的,绝非他想象中的鬼城。相反,他所看见的是一座从外形上来看相当接近于十九世纪欧洲风格的城市。或许是由于他们抵达此处时已经入夜了,城市蒙着夜的薄雾,并不热闹,但街道两侧,也有来来回回行走着的路人——尽管,也只是极为零散的几个而已。
那些路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着,步履匆匆,似乎是忙着归家。街道两旁亮着煤油灯,尽管如此,街道依旧昏暗。
“走吧,”楚天舒对他道。他将马车停进了规定的停靠点里,戴上礼帽,提上原本属于男人戴维德的行李箱,压低声音,“我们得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抵达他的住处。”
林槐点点头。他将属于自己的皮箱也提上,跟在楚天舒身后,在夜晚湿润的石砖道上行走。
戴维德原定的住处是一处被收归改作酒店的公寓,楚天舒推门进去时,里面的伙计正在打瞌睡。
他的头原本一点一点着,直到戴着礼帽的高挑青年抵达了他的眼前:“我是戴维德·刘易斯,半个月前,曾在这里定下暂住的房间,这是我预定的信件。”
伙计这才从困倦中惊醒。那个青年用帽子遮着脸,只露出一点金棕色的头发来,倒是和信件中的描述很是类似。他的声音也很低沉,听起来很可靠,很像男人。至于长相和轮廓——男人俊美些,精致些,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男变女装男就仿佛o装a装o的楚天舒:计划通.jpg
他看着明显把自己认成美男子的伙计,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露出爽朗的笑容。
“这是你的房门钥匙,退房时归还,要是弄丢了钥匙,赔一个金镑,弄坏了墙纸,赔十五苏勒,弄脏了床单,赔二十便士……”
伙计将一切注意事项一一报出。在他看来,那位前来住店的绅士不仅没有如旁人一般的不耐烦,甚至还侧着头,时而点头,以示自己在用心倾听。
这不得不让他好感度大增。
“走吧。”他听见那个绅士说,“我们上去。”
他这句“走吧”显然不是对他说的。伙计这才清醒过来,他看见那名绅士又盖了盖自己头顶上的礼帽,拿着钥匙转身离开。在他侧身露出的角落,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便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那个少年之前一直被绅士挡着,伙计因此并未注意到他。可当他看见他后——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他便震悚了起来。
无他,这个坐在那里的少年,实在是太——
太——
太漂亮了!!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黑发柔顺,鼻尖挺翘。漆黑的是眼,嫣红的是唇,白皙修长的脖颈被繁复的领口包裹着,在红色胸针的衬托下,透露着一种近乎无机质的苍白感。少年身上的装扮更是无不精致贵气,就连手指尖都是漂亮的。
他的漂亮与装束结合起来,甚至给了人一种不真实感——自然的造物总有或多或少的缺陷,而遵循人类审美的完美造物,只能出自最精确的测量与最细心的人工。
在听见那位绅士的声音后,少年耸了耸肩,提着自己的皮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着他一同上楼。
“那个,戴维德先生,你之前没说过你是两个人入住!”伙计在短暂的震惊后,连忙大喊道,“你们俩……”
那个始终戴着宽檐帽的青年站在楼梯上,低头看向他。
那是伙计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脸。
看着伙计的楚天舒从善如流道:“我可以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