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责与他们联系,红桃A负责查找资料。他们告诉我,那个他们所怀疑的对象与辰星来往甚密……”程予安说,“他们怀疑他就是杀死人偶师的人,怀疑他就是乌鸦。在系统的限制下,他们没办法向我们表述他的真名,可他的特征、与和他交往甚密的那个男人,都说明……”
“都说明那个人是我,对么?”林槐平平道。
程予安不敢支声了。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林槐笑笑,他掏出衣袋中的白花,将它放在程予安的桌子上,“我想失忆之前,我应该有一个计划。”
“是。”程予安道。
林槐从程予安的房门中出去,在开门时,却刚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正从电梯里出来的女孩。
一个清秀、神色却冷淡的女孩。
两人就在门口狭路相逢了。程予娴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林……槐?”她迟疑地叫出他的名字。
“晚安。”林槐道。
林槐站在电梯前,看着程予娴低着头,走进了程予安的家中。程予安显然也很意外她会这时候来,他将她带入房间中,低声说着什么、关上了门。
如果不是因为程予安此刻鼻青脸肿,这个场景还很有观赏性。
程予安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严厉道:“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不是告诉你最近晚上没有事不要出门……”
“没什么,忽然想来见见你,哥哥。”
程予娴没有更多地堆砌辞藻,只是简单地诉说,简单的这么一句。可那一刻,程予安忽然莫名有了一种酸涩难言的感觉。
只是想来见见他?
他和程予娴是程家分别的第二子和第四子。大哥程予平继承家业,三哥程予保继承了道术,而他们两个,从一开始便是在经商上面不够有天分、在道术上面也不够有天分的,从来没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两人。
他甚至与程予闲不一样。在程予保出生前,他也曾是被家族寄予厚望、成为道术继承者的第二子。然而遗憾的是,他全无这方面的天分。
尽管如此,他依旧刻苦地练习。日复一日的汗水结成了手上的茧,可在他五岁那年,程予保出生了。
家族为新的孩子的到来而感到欣喜。而他,却日复一日地在道场里练习。
程予安在十岁前从来没有快乐的日子。
直到十岁那年,他终于学会了一个有难度的术法,正在此时,他也得到了来自父亲的消息。
程家的家主总是那么繁忙,他很少有空来见自己的孩子,大多数时候忙于各种事务。程予安记得自己上次见到父亲,是一个月前。父亲远远地看着他练习一种术法,数次失败、皱了皱眉头,离开了。
这次皱眉头刺激到了程予安。为此,他花了一个月时间,日复一日地钻研这项术法,直到完全吃透为止。因此,在接到父亲要找他的消息时,程予安几乎是欢欣鼓舞的。
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巧得就像是父亲发现了他私底下的勤学苦练,知道他正在为他准备一个成长的惊喜、并刻意地给了他这个用来表现的机会一样。
程予安无比喜悦,他带着所有的施法材料,到达父亲所坐的书房,可他所得到的,却是另一个消息。
“予保比你更有法术的天赋……比起你,他更适合练习术法……保护这个家族。”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辛苦了。”
程予安听不见父亲的声音。
他终于把这项术法学习得如此完美,可父亲却不需要他的表演了。
在说完这段话后,父亲则离开了。只留下程予安一个人站在书房里。
……
在那之后,程予安做了许多称得上狼狈而苟延残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