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万物运转的规律,是天与地的选择,太过强大的力量只会扰乱世间已经安定下来的秩序,归寂是他们的宿命。
但为何,在千万年后的现在,在郎二的眼前,会出现这样一只早该消亡的九尾狐?
并且…….模样这样诡异?
九尾狐原本就是这样的吗?郎二虽然没见过,但他也有种感觉,不该是这样的,九尾狐即便不是什么特别正派的妖怪,但也不该是眼前这般邪异的。
这到底是什么……
郎二没时间思考出答案了,因为九尾狐从连廊的顶部跳了下来,用那过长的四肢,以一种怪异的走姿,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
不,不对,不是向他,是向着……郎二看向身侧的顾怀山。无论是眼前的九尾狐,还是那些追了他们一路的喜面僵尸,从来都不是冲着郎二来的。
这很好理解,毕竟顾怀山是这样一个干净且美味的人类,要是这些邪魔们对顾怀山视而不见才奇怪,郎二完全是被牵连进来的。
对手是这样的九尾天狐,别说郎二自己打不过,即便他叫上局里的同事,叫上分局里最强的葛主任,乃至那些在总局坐镇的领导们,所有人一起围攻,也未必能降伏对方。
这是必败的局面,留下来也只是在等死而已,真正理智的选择,应该是他立刻丢下顾怀山,尝试着冲出封锁,这样至少,他有活下去的机会。
可郎二不会这样选,他是不聪明,是很弱,是走后门进的特调局没错,但他……他也有要坚守,要保护的东西!
他伏低身体,呲起牙齿,执拗的挡在顾怀山面前,哪怕他明知这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可有些事,不是知道了做不到,就可以不去做的。
在九尾狐来到顾怀山面前三米左右的位置时,郎二也猛地扑了出去,他仿若离弦的利箭,以超越以往极限的速度,亮出狼的利爪,扑向九尾狐那喜笑着的面门。
然后……于半空,被一条狐尾重重的拍开,砸到地上时滚了好几圈,再爬不起来。
没有奇迹,实力的差距这样大,他本就没有任何赢面。
九尾狐甚至没有因为他的攻击而分一下神,停一下步伐,它轻松的仿佛拍开了一只苍蝇,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步调,向着顾怀山走来。
它走的不紧不慢,在郎二看来是对猎物志在必得的自信,对方并不急于享用美食,反正猎物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它是在警惕,在忌惮。
这个同族的厉害它已经领教过,虽然它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同于之前的鲤鱼像,鲤鱼像是石头做的死物,适合隐匿,却不适合作战,它眼下获得的这具狐躯可以将它的实力完全发挥,但这就能赢吗?
它并没有这样的自信。
但它敢于再次与顾怀山对上,因为,它发现了对方的一个弱点。
眯起的狐眼打量着顾怀山,这身干净又纯粹的气息,若非顾怀山主动暴露,即便它是顾怀山的同族,它也无法看透对方内里究竟是个怎样肮脏丑恶的东西。
对方在藏匿,跟它的藏匿又不同,它藏匿是不想引起人间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耽误它们的大计。
可今夜,魔重现人间已经势必遮不住了,这消息会在人间迅速传开,但这也无关紧要,毕竟眼下的人间,还有什么能阻止它们呢?
但顾怀山不是这样的,在魔的存在已经暴露的现在,他依然在藏匿,他在避讳什么?
或者说,他害怕自己的身份被谁知道?
无论是谁!这丝顾忌都将成为他今夜最大的弱点!
致死的弱点!
白狐终于来到了顾怀山面前,光是它蹲坐在地的阴影,都仿若一座黑沉沉的小山,将顾怀山单薄的身形完全遮盖。
它抬起了一只前爪,伸长那仿若人类一样分开的五指,用食指指尖,尖利如刀的指甲,缓慢的,一寸寸的,刺向顾怀山胸口,心脏的部位。
它看着眼前一直站在原地,即不逃跑也不退避的顾怀山,眯起的狐眼里是恶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