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山长再次开口道:“书的大概,估计你们也看到了。这本书的内容如何,也许大家还不能准确得到答案,但确实是一本好书。
前几日,有一位算学夫子,因家中有事,暂告了几日假。我本以为过几日他便能回来,谁知我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位夫子去了别处。
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这无可厚非。只是这么一来,书院本就缺少算学夫子的局面便更糟了。
恰巧,远川写了这本书,故我决定今后夫子们都按这本书来上课,当然,大家也可根据自己的需要来自行调整,并非不能添加自己的心得。
这本书或许能解决书院此时面临的难题。”
山长话音刚落,室内便响起一阵喧哗,不时有人交头接耳,低声交流。
很快,一穿着蓝色长袍,年过半百留着山羊须,脸颊干瘦的夫子站了起来。
季远川不认识此人。
“山长,我认为,此举不妥。先不说此书内容如何,只这一本书也不可能适用于在场所有夫子啊。
再说了,季远川虽然少有才名,但毕竟年纪小,且并无多少教学经验,只如此便让我们今后选用他的书,实在不能让人信服啊。
在场的许多夫子都有多年的教学经验,难道各自一直使用的算学书籍会比不上他这本?
山长,恕我今日无状了。”
看着面前板着一张冷峻脸的曾夫子,山长也没好意思说,其实你写的,还真不一定就比人家小辈写的好。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一版的算学书,能比三年科考更系统严谨的。
只是他怕,若将心里话一说,恐怕书院又要损失一位算学夫子了。
曾夫子虽然脾气大了些,却颇有几分真材实料,不可激他去了别处书院啊。
山长本想好好向大家解释一下,谁知曾夫子说完,很快就有人接上。
站起来的这位,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年纪虽稍长季远川几岁,但在书院中也是小辈的存在。
不过语气却不怎么客气:“山长的提议我并不同意,这本书我虽然并没有翻看几页,但季夫子到底没有什么教学经验,而且年纪也小,恐怕这本书也并无稀奇之处。
多少年了,算学一直都是如此教学,为何突然要变得统一起来。也许季夫子的书不错,但也只能说是对他自己而言,于我们来说,却并非好事啊。
还请山长三思而后行。”
楚夫子说完,又有几位夫子站起来表达了反对意见。
山长眉头紧皱,初一接触此书,他便高兴得很,欣喜过度的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读书人都傲得很,哪有那么容易就接受别人的东西,而舍弃自己的。
唉……是他没有思虑周全。
季远川虽然担心书不能印刷,导致不能卖钱,不过却不是很担心,看着他们一个个站起来反对,自己倒是老神在在的,完全不生气。
有几位从头到尾没有出声的,更多的是委婉拒绝的,也有王风启这样起身支持季远川的。
本来王风启是不在乎,但谁让他见小友孤立无援呢。
“行了行了,说来说去,不就是嫌弃人家年纪小,没有资历么,与这书到底好不好完全无关是不是?别阴阳怪气的了,谁不知道你们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