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缪寻心不在焉地抠着大衣口袋。
然后,他就走了。
去哪呢?不知道。
他连自己是谁,还有下一次什么时候被洗脑都不清楚。
政治联姻只是暂时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当时,和薛放注册的第二天,他去了国安局,Boss对这个消息很满意,认为他终于乖了一回,听Boss的话,成了拉拢和监视容氏的有力工具。
Boss还给他保证,这次好好完成任务,助他竞选上位,会给他放个带薪长假,并告诉他……他身世的一些细节……
可现在,缪寻不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了。
他从谁的肚子里生出来,又怎样长大,这些事真的重要吗?
就好像台上这些被卖掉的哨兵向导,有多少人被家人惦念着呢?
他行事乖张高调,不管是做杀手,还是少将,特征和脸都无数次曝光在外面。
为什么没有人在光网上看到,然后来找他呢?
哪怕是有什么亲戚跑来,让他帮忙,求他借个几千万上亿元,他也很乐意啊!
于是,缪寻突然严肃问薛放:“喂,你缺钱吗?我可以给你弄,要多少都可以。”
“?”薛放时常跟不上他的思路。
“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也行。”
薛放只是温柔笑着说:“我什么也不要,就想你陪在我身边。”
好过分啊。缪寻想着。太贪婪了,这个向导真的很贪心。
他很干脆地打字道:“做不到。”
薛放仿佛被那三个字狠狠刺痛了眼睛,下意识别过头,低下脸,惨笑了下。
但好像苦胆里的汁,漫进胃里,吃的那些糖都被苦涩覆盖住,还倒着往食道里灌。薛放喉咙间泛起一丝铁锈味,被他强行压下去,还是温和地,安慰似的握上缪寻的手。
“没关系。”
“以后再也不认识你了,也没关系吗?”
“没……没关系的。”男人深深呼出气,说话时,明显能听出语调不太正常。
“吃了别人的糖呢?”
“………”只剩粗重呼吸。
“坐在了别人腿上呢?”
“………”
“答应别人结婚了呢?”
“………”向导遮住了眼睛。
“还有,和别人去看电影,还,这样亲了——”
小野猫捧着他的脸,亲在他捂住眼睛的手背上。
“不行……只能吃我的糖,和我结婚,被我亲,其他一律都不行!”向导嘶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