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轻巧打字:“我怕我的精神体咬人,想把它乖乖拴起来。”
红头发满身暴虐气息,想伸脚踹他屁股:“快滚进去!”
缪寻眼神一暗,躲得飞快。教官没有踹中,啐了一口,“狗崽子。”
他和红毛教官的梁子,就是从这声“狗崽子”结下的。
…………
做完晚饭,薛放洗干净手拿起终端,收到一条教师系统的通报。
通报说,有一位训练教官在当天晚上因为教学事故不幸受伤,询问哪位老师有空,能临时顶替一下。
薛放看了看天色,外面夜露深重,已经将近晚上10点,缪寻还没有回来。他稍微担心,就发了条信息过去问:
【Fangfangfang】:怎么还不回来,说好今天来陪我的,和朋友下课出去吃饭了吗?
彼时,缪寻正坐在训练场的集体更衣室里,身边同学有意无意绕着他走。
他看到消息,灰暗的眼睛恢复了一点光,纠结半天,回了句:
【糖精缪】:快回去了。
打完字,他就抓起换洗衣服,快步走进集体浴室里。
水雾氤氲,几乎看不清别人的脸,随便找了个空隔间进去拉紧帘子,却依旧没有半点私密性。
他的听觉实在太灵敏了。
同学们的小声低语,在他耳中不断放大:“因为被骂了狗杂种就把教官挂在精神体上,直接拖上天,也太残暴了吧,他真的通过入学精神测试了吗?”
“也是因为教官让他两千米冲刺加训,他不爽吧?”
“他以为这是哪,幼儿园吗?被骂和加训太正常了,谁没被骂过?”
“但来回两千米跑了一个小时,确实是……是我的话,心脏都要爆开了。”
热水浇淋而下,冲打在皮肤上,对缪寻来说很烫。但他没有避开,而是侧转身体,把背部伤口暴露在水流中,脑子里仿佛同时响起了皮肉滋滋作响的声音。
烫烂一点,就会干净一些。
脚下水槽里的泡沫污水横流,明明没触碰到脚趾,他却觉得越洗身体越脏。
嘎吱。拧上水龙头,缪寻裹着毛巾低头出去。
“小缪?你还好吗?”老约翰看到他紧跑几步,装作无事地笑嘻嘻搭话,“别管那个老——呃,你背上好多伤!”
缪寻头顶着浴巾,白色毛巾耷拉到后背,他稍微转身,毛巾的位置移动,就露出更大一片纵横的伤疤。
有一缕水珠,顺着其中唯一一道新鲜粉红的痕迹,裹着淡淡血色,滚进了性感的蜜色脊沟,滑入短裤边缘,消失不见。
锈金色的眼睛,穿透朦胧雾气,冷冽地到达另一边。
老约翰在暖烘烘的澡堂里居然打了个寒颤。
走到更衣区,剩下的人没几个了。老约翰还是担心他,穿好衣服低声过来问:“小缪,虽然这么问不太好,你是不是……在家里被虐待了?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们。”
缪寻套毛衣的手停顿一下,没有作答,又继续开始穿。
老约翰觉得说中了,更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是你的养父吧?”
这次,缪寻抓起终端飞快反驳:“不是。他不会打我。”
“那就好,只要脱离了那些事,就……”老约翰本来欣慰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也代入了,就止住话头。